第20章 国有猛士兮（五）
次日辰时
金军四面合围开始进攻，脆弱的偃师县遭受着猛烈的摧残。
…………
南门
一名金兵登上城墙，许麟长枪一刺，那金人躲闪不及摔下城去。
这时，又有一个猛安登城，许麟扭转枪头向其杀去，那猛安出刀一挡，许麟反被震退数步，许麟见此人甲胄与其余金兵不同，料想必是一员将佐，于是不敢大意，仔细观察着他，希望找到他的薄弱处。
那猛安也诧异眼前这员小将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功力，也如鹰隼般紧盯着对方。
忽然，许麟一跃而起，向那猛安刺去，那猛安一个翻身躲过一击，随即拿起刀砍过去，许麟长枪回防反倒被他砍断枪头，许麟无暇多想，一个翻滚躲过一击从地上捡起一把短刀与其混战。
猛安先是一个侧劈，许麟抬刀一挡，但力量不如，反而被砍伤右臂，猛安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再次冲上去想要一举解决许麟。
许麟也丝毫不惧，与其直面相斗，就在二人刀剑相撞时，许麟一个侧身一刀砍中猛安后背，但他的甲胄太厚，仅仅刮开了他的铠甲，并未给予其伤害，许麟右臂愈发无力，拿着刀还在颤抖，那猛安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提刀再次砍来，许麟奋起格挡，但终究棋差一着，右臂留下一道深深地伤痕，许麟浑身无力倒在地上，那将佐挥刀便要砍下……
“啊！”许麟抬起头看到猛安面门上插着一支箭矢，又向后方看去，是孙彦棠！
很快孙彦棠带着十几个人加入战场，很快压制了冲上城墙的金兵，孙彦棠一马当先，左手套盾，右手一支短刀如入无人之境，金兵暂时退却，但是许麟脸上却毫无波动，因为他知道，孙彦棠能出现在这儿就代表着金人已经进城，偃师保不住了！
“郎君，李世辅还在西门坚守，西门皆是汉军，若由此突围，或有一线生机！”孙彦棠将许麟扶起来，二话不说就抬着往西门走。
…………
“请开城门！宣议郎许麟来归！”孙彦棠站在洛阳城下喊道。
是陈泓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偃师就此陷落
野竖旌旗，川回组练。法重心骇，威尊命贱。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声析江河，势崩雷电。至若穷阴凝闭，凛冽海隅，积雪没胫，坚冰在须。鸷鸟休巢，征马踟蹰。缯纩无温，堕指裂肤。当此苦寒，天假强胡，凭陵杀气，以相剪屠。径截辎重，横攻士卒。都尉新降，将军复没。
尸踣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窟。无贵无贱，同为枯骨。可胜言哉！鼓衰兮力竭，矢尽兮弦绝，白刃交兮宝刀折，两军蹙兮生死决。降矣哉，终身夷狄；战矣哉，暴骨沙砾。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
偃师陷落，洛阳暴露在金人铁蹄之下。
西京洛阳，十三朝古都，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丝绸之路的东方起点，隋唐大运河中心，境内山川丘陵交错，地形复杂，大宋立国一百五十余年，西京长期处于繁华稳定的状态，几乎与汴京相等，然而在经历数次战火后，早已不复当年盛况，此时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西京城高墙厚不假，但城市庞大，城门众多，我军不过五六千人，如何守得？”帅府内，一名统制嚷嚷道。
孙昭远只是看着城防图并不说话，旁边的许麟忍不住说道：“守不住便不守了么？相公早就说过，撤军，非军人所言。”
“哼，败军之将，孙相公没有追究你丢城之责已是万幸，怎敢在此饶舌？”统制一脸不屑地看着许麟，出言讥讽道。
“你！”许麟恶狠狠的瞪着他，双手攥紧，恨不得立刻上去给他两耳光。
“好了，本帅已经说了，守不住，也要守，某已去信河东经制使王夑相公，不日便会有援军前来，诸君务必坚守！”孙昭远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那统制无奈只得领命，心中却打起了别的算盘。
十一月二十九日，金军兵临城下。
洛阳是坚城大邑，各种城防器械自然是少不了，撞云梯车、飞钩、夜叉雷、瓮听、吊车、狼牙拍、塞门刀车、绞车、砖礌、滚木、铁链夹棒等通通齐备，三弓床弩、双弓床弩、大合蝉弩、小合蝉弩等远程攻击武器，铁蒺藜、拒马枪、地涩、鹿砦等早早地放在城门外作为阻挡。
地涩以铁木制成，置浅水中，阻碍敌军人﹑马行动，鹿砦用伐倒树木构成、形似鹿角的筑城障碍物，用树干鹿砦和树枝鹿砦两种。通常设置在森林边缘、林间道路和有行道树的道路上。
《武备志·器式》：“狼牙拍，用榆槐木枋造，长五尺，阔四尺五寸，厚三寸。以狼牙铁钉数百个，皆长五寸，重六两，布钉於拍上，出木三寸，四面嵌一刃刀，四角钉环，以绳滑绞於滑车，钩於城上。敌人蚁附攻城，扯起拍落下，自难攻也。”
万事俱备，孙昭远却仍旧不免担忧，洛阳城太大了，每个城门平摊下来仅有七八百守兵，实在是捉襟见肘，而完颜娄室那边就没这么多顾虑。
自东向西为长夏门、定鼎门、厚载门；东墙三门，自南向北为永通门、建春门、上东门；北墙两门，东为安喜门，西为徽安门；宫城北墙有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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