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虎摇摇头,笑道:“我也会记住你这份恩德。”
“那就行了。”许卫民笑眯眯地说,“我得走了,晚上不安全。”
许小虎点点头。
他望着许卫民离去的背影,眼睛酸涩。
他突然觉得很孤单。
他想念那个疼爱他的父亲,想念从小就照顾他的舅舅。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抛弃了他。
他不甘心。
他握紧拳头,咬牙说道:“我一定会变强的!等我变强之后,就没人再可以欺负我了!”
许小虎转身返回屋内,继续帮娄晓娥洗衣服。
娄晓娥看着儿子,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妈?”许小虎慌忙问,“你怎么哭啦?”
“没事。”娄晓娥抹抹眼泪,哽咽道,“刚刚沙子进眼睛了。”
“哦。”许小虎说,“你先歇着,我洗完了衣服就走。”
娄晓娥说:“你也早点休息啊,小虎。”
“好咧。”许小虎乖巧地应道。
母子两人各怀心思,一起忙碌起来。
夜色渐浓,娄晓娥坐在桌旁写作业,脑袋一点一点的。
许小虎擦干手,轻轻推醒母亲:“妈,你睡着了吗?”
“啊?”娄晓娥揉揉眼睛,说,“没有。”
许小虎说:“妈,我们早点睡吧。”
“好。”娄晓娥起身,带许小虎上楼。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娄晓娥准备跟许小虎挤一挤。
许小虎坚决拒绝。
“我们睡客厅吧。”他提议道,“我去搬个凳子来。”
娄晓娥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
于是许小虎抱了一床薄被出来,放在凳子上。
他钻进毯子里,侧躺着,双臂垫着脸颊,望着天花板出神。
夜色越来越深了,月光洒进窗台,将整栋房子笼罩其中。
许小虎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他睁大眼睛,盯着漆黑的屋顶。
他的思维仿佛飞翔在云端,不停地旋转。
他想到许卫民、想到舅舅,想到他曾经的朋友,想到他未知的命运,也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
他忽然觉得很累。
他的身体像是灌满铅块,沉甸甸的。
这是一场噩梦,他不想醒来,可它又如此真实。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额头,摸到了一条疤痕。
这疤痕,曾经是一颗弹珠砸出来的。
当年的事,他至今不清楚缘由。
他总觉得自己不是许卫国亲生的,而且许卫民一直很恨他……
许小虎闭上眼睛,试图驱散心底的悲伤和迷茫。
他想不通,也懒得再去想。
这些事情,就顺其自然吧。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明天该怎么办?
……
翌日一早,许小虎起床,简单吃过早餐之后,便拿了一个塑料桶,朝山下走去。
他沿着山脚下的公路慢慢走着,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段路并不平坦,偶尔颠簸一下。
许小虎习惯性地拉紧裤腿,防止被荆棘扎到。
走着走着,远处的山林间传来鸟鸣声,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野菊香味。
许小虎循声找去。
前方的树木繁密茂盛,枝叶遮天蔽日。
许小虎隐约听到几个稚嫩的童音。
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愣住了。
在前面的树丛中,正有几名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蹲在地上玩耍。
许小虎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认出来了——那两个男孩,正是他的孪生哥哥和姐姐。
许小风和许小风正在逗弄着一只小兔子。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穿着蓝灰色的校服,戴着红领巾,显得格外青春靓丽。
许小虎呆呆地看着两个哥哥和姐姐,嘴巴张成了o型。
两个哥哥很快注意到他,抬眸朝他望来,脸上都浮现欣喜之色,朝他跑过来。
“哥哥!姐姐!”许小虎惊讶极了,喊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许小风牵着许小虎的手,兴奋地说:“我们来找爹娘呀!”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许小虎问道。
“爹说的。”许小风说,“昨天爹回去后,就给我们托梦了。”
许小虎眨眨眼睛。
许小风指指不远处那棵参天古槐,说:“娘就在那棵树下呢!”
许小虎仰头望去,果然看到娄晓娥靠在一根树干旁打盹。
“娘!”许小风和许小风朝娄晓娥挥舞着胳膊。
娄晓娥缓缓睁开眼睛,瞧见了两个儿子,眼眶立即湿润了。
许小风和许小风欢天喜地扑到娄晓娥怀里。
三个孩子抱在一起,互相依偎着。
许小风和许小风问娄晓娥:“娘,爹去哪里了?”
娄晓娥说:“爹回家了。”
“回家干嘛?”
娄晓娥沉默片刻,说:“他不要咱们了。”
“不要了?”许小风和许小风都懵懂地看着娄晓娥。
“对,不要咱们了。”娄晓娥说道,“娘带你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咱们一辈子不回来。”
许小风说:“娘,为啥呀?”
娄晓娥叹了口气,说:“你们还小,不懂这些,等你们再长大点,自然就知道了。”
许小风歪着头,似乎在思索。
许小风和许小风的目光投向许小虎,说道:“哥哥,你知道吗?”
许小虎怔住了。
半晌,他苦笑道:“我不知道。”
娄晓娥拍拍他的肩膀,说:“小风,小风,我们走。”
“嗯!”
母子三人转身朝山下走去。
路上碰到村民,他们都热情地与他们招呼。
娄晓娥的表情虽然冷漠,但是语气温柔。
她对每一个乡亲,都非常礼貌客套。
许小风和许小风则更加腼腆,他们站在娄晓娥身后,怯懦地望着众人,不敢随便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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