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杨泽楷的声音让方可施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来看向杨泽楷，眸子中的询问溢于言表。
怎么？这小子是怕了和我们合作？想脱身出局？
“我还有一个问题，方未艾在最后一通电话里告诉我，他有礼物送给我，只要我出了网吧就会知道。这个礼物到底是什么？”
气氛忽然变得凝重，杨泽楷感觉到方可施有杀气外溢，他手指轻轻抖动像是要从腰间抽出不存在的利刃，温和的假象被他瞬间撕碎，剩下的只有猛兽的凶残。
杨泽楷不知道其中原因，更体会不了方可施复杂的情绪，但他将啃了一半的苹果拿在手上，随时准备反击。
“是林总总，你见过她。”
方可施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凝重的氛围，他的语气有些异样。
杨泽楷这才反应过来，他本以为林总总的出现和方可施有关，这个在酒吧里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和普陀分局有关，很有可能就是故意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间谍。可是听方可施的意思，这个女孩子居然是被方未艾送过去的，如果不是她最后拼死拉住方可施，那么现在杨泽楷已经分成两段被埋了。
他忽然想起，那天自己离开酒吧后就再也没有回去，可是林总总说她身上也没有钱……
看着杨泽楷若有所思的表情，方可施哼了一声就离开了房间。
这是啥意思？杨泽楷一脸懵逼。
医院门口，方可施走了出来。这间医院是方家旗下的产业，因此并没有人会过问方家到底送了什么人进来，方可施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旁边的石墩后面闪出一道倩影。
林总总问道：“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恢复的很好。”方可施神色如常，“你真的确定这个人没问题？”
林总总的表情有些复杂，解释道：
“我不是说了吗，那天我在酒吧遇到他，利用他躲避了一下家里的搜查，然后这家伙就跑掉了，可是只要我接触过的人我就能看出他的善恶，这个人没有一点问题，像一张白纸一样。”
方可施点了点头。
他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杨泽楷被放倒后，他撕下了杨泽楷的伪装并查清了他的真实身份，知晓了他是嘉安市派来的人，十有八九和温家的温柔有关系，但他并没有公之于众，这也是他们选择抢救他的一个重要原因，毕竟他们不打算在这种时候屡次激怒温家，更不愿意激怒总局。
另外一点是，林总总的能力是能够感受到触碰到的人的善恶，这种玄之又玄的能力屡试不爽从来都没有错过，导致大多数普陀分局的知情人都会避免和她接触，毕竟好人未必能有好报，坏人也未必会有恶报，没人愿意被人轻易贴标签评判。
而根据林总总的话，杨泽楷是她这一辈子见过最纯粹的人，他甚至都没有善恶，而是一尘不染的透明，林总总不明白这种透明的含义，但是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她只能选择杨泽楷做掩护，事实证明她的选择并没有错。
除了这家伙没付钱就跑了……想到这里林总总忍不住咬了咬牙。
“透明的心……”方可施若有所思，“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他下意识地靠近林总总一些，可林总总立刻后退了半步，方可施愣了一愣，没有说话，大踏步离开了医院。
林总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医院，小跑着跟了上去。
……
时间转瞬即逝，杨泽楷感觉自己进入了难得的度假时光，之前的半个月里自己是在网吧里瘫痪，而现在自己是在医院瘫痪，除了没网以外，二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这段日子里，杨泽楷恢复了面部伪装，重回温文尔雅的律师身份，而方未艾没有再联系自己，这导致杨泽楷怀疑自己的一部分利用价值已经随着自己的落网而随风而逝了，而方可施也没有再来看过自己，除了负责自己一日三餐的小姐姐以外，唯一能见到的就是门口的一个黑衣大汉。
“不好意思杨先生，你不能离开。”
“好的。”
这是杨泽楷和他唯一的交流，但即便如此，杨泽楷还是想办法像护士姐姐借用了手机并且拨通了柳镇恶的电话，了解到了不少内容。
得知杨泽楷的情况后，柳镇恶迅速动用自己的关系对方家的事情进行了深挖。最终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方家即将补完名为花神的进化方向，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这将是颠覆性的变化，整个普陀分局有可能会直接独立于异常管理局之外，开始拥兵自重。
电话里的柳镇恶是这么说的：
“名为花神的进化方向是方家二十年来投资最多的研究，根据情报显示，方家至今只能让该进化方向提升到四级层次，无法更进一步。但这种进化方向的好处是低生命层次复苏者的作战能力相比其他方向要强大很多，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杨泽楷忽然想到了一件物品，这件物品叫做残缺的冰人化药剂，然而时至今日他们都不知道残缺的冰人化药剂的配方是什么，这个秘密和纪小花一起被埋葬在了寒冬中。
由于电话是借来的，杨泽楷只能隐晦地暗示了此事。柳镇恶果断否定了方家和妖物勾结的可能，因为残缺的冰人化药剂并不具备操纵任何植物的能力，冰人城虽然光秃秃的，倒也不至于一片树叶都找不到。而且花神配方在异常管理总局有备案，虽然可能并非真实配方，但也相差不是太远，配方记载的材料和冰人化药剂完全不同。
当然，二人关于冰人化药剂的交流还是以暗示为主，云里雾里旁人很难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即便是被监听也无法判断事情的真相。
“我会请示上级调查此事，你在普陀市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的存在就是对普陀分局的打击。”柳镇恶说道，“温柔的事情我们会继续想办法，你不用太着急。”
二人的交流结束，挂断电话后很快护士姐姐就走了进来，和她一起进来的居然是许久未见的林总总。
“你？你怎么来了？”
杨泽楷显然有些诧异，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来看自己，就说明她在普陀分局的地位很高，此刻她正一脸促狭地看着自己，眼神颇为玩味。
“我来要债了。”
按照她的猜想，此时的杨泽楷应该表情骤变，局促不安地解释自己当日跑路的真实原因，这也是大多数小男生应该有的反应，可让他失望的是杨泽楷在说完那一句话以后就静静地看着她，完全不打算回应。
这让她有些失望。
她有点泄气地坐在杨泽楷身边的凳子上，卸去了浓妆艳抹的她倒真的是一个大美女，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娇艳欲滴，乌黑的长发被她随意地挽在脑后，气鼓鼓地看向杨泽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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