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声音，在整个系统主殿内回荡。
太古虚灵！
这个名字，对楚辞无疑是陌生的，但就从这一刻开始，如洪钟大吕般在他心头激荡，难以平息！
这是真正意义上，这片天地的主人！
楚辞深吸了口气，保持着冷静的形象。
悠悠岁月，更替无常……楚辞微微感叹，哪怕在万族之中最为强大的古魔族，依旧只是岁月长河中的一个过客。
古魔曾在天地间统治一个漫长的时代，创造诸天万族，为世界带来生命的活力，但终究谈不上天地之主的角色，当太古虚灵感觉到自己的天地被污染，便直接抹杀了古魔族，如果不是现在亲耳听到人皇诉说的话语，恐怕外界整个天地间，再也找不出一个知晓这些信息的存在。
既然初代古魔是伴随天地初开而孕育，太古虚灵又是如何出现？来自另一片天地？
“太古虚灵来自何方？”
楚辞低沉开口。
“亦是应这片天地而生，不过和初代古魔不同，太古虚灵是这片天地自己养成的意识。”
人皇微微沉吟，而后道：
“太古虚灵的力量，已经超脱于道的范畴，而是掌握真正的天地之力，拥有牵引星辰、扭转乾坤的恐怖伟力，代表着整个天地的意识。”
虽然都是因这片天地而存在，但从这里就不难判断，初代古魔和太古虚灵在境界上有着显着的差异，前者只是天地诞生时因为某种原因意外形成的结果，后者才是天地主动凝聚出的存在。
“虽然古魔族是天地祸乱的源头，被太古虚灵率先抹杀……但秩序的混乱，已经让太古虚灵感到愤怒，仅仅击杀初代古魔，不足以让他平息心中的怒火，而是要灭杀所有因古魔族诞生的种族，让整片天地恢复宁静。”
听到这里，楚辞已经有些许判断，太古虚灵决定对诸天万族出手，此刻人皇的身影却呈现在他的面前，人族更是如今最强大的种族，看来太古虚灵灭杀诸天万族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太古虚灵拥有来自天地本身的力量，其强大无人可比，楚辞有理由相信，那时候就算诸天万族联手，对太古虚灵也无法构成任何威胁……看来，太古虚灵在击杀初代古魔，以及后面整个古魔族的过程中，必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随后人皇的话语，证实了楚辞的判断：
“对万族而言，这是最恐怖的噩耗，因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那时人族还只是万族中一个小种族，孤亦未临皇境，而是区区众修行者中的一个。”
“但太古虚灵击杀古魔族付出的代价，远比想象中的要大。”
楚辞没听到人皇的笑声，但又感觉人皇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话音中掺杂着两声轻笑。
“这份代价，让太古虚灵不得不陷入沉睡，长封于天地深处……而正是这段充裕的时间……让孤有了崛起的空间。”
关于自己如何崛起，以及崛起只发生了什么，人皇没有提及，而是将目光从楚辞身上移开，完全转向落到身后。
那是深处的中心位置，一座像位安静矗立，尽管高耸挺拔，却又隐于静谧，散发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
“孤也许应该庆幸，太古虚灵沉睡经年，给了孤崛起的时间。”
“然……孤亦深感悲哀……”
人皇语气幽幽，道：“哪怕登峰造极，却依旧无法逆天改命。”
“正如那几个天尊，以为天下无敌，结果反而栽于尔之手中。”
他再次看向楚辞，楚辞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看着他，人皇大概是从楚辞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忍不住再度一笑，竟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哗……
异样的气息，在虚空中逐渐弥散，来源稍显神秘，反应了一会儿之后，楚辞才蓦地看向深处的第八座像位，意识到这唯一的变数。
一道道光影，渐渐在像位之间浮现，七座弟子像位，似有千万牵丝引出，浸入第八座像位之中，将其围绕得密不透风，如浑然一体。
楚辞的心底，莫名滋生一股怪异的感觉……
“去吧……”
人皇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力，在楚辞的耳畔种下种子，开始撩拨他的心弦。
呼……
楚辞迈出一步，后又停住。
目光始终落在那第八座像位上。
“果然——这座像位，便是系统的核心，也意味着系统真正的终点……”
在这一刻，他已经明白系统主殿内真正的力量来源，熟悉的气息自第八座弟子像位中传来，整个诸天万道的底蕴早已藏于其中。
他最后的岁月，终归还是落入人皇的算计中……系统的目的，正是为了让他将诸天万道传承到七位弟子身上，从而形成激活第八座弟子像位的条件，达到真正的超脱！
人皇需要帮手！
随着太古虚灵的复苏，人皇已经无法独自抗衡，不得不亲自布局，一手造就了楚辞的崛起！
这些，人皇没有讲述，但楚辞足以自行判断，眼前的人皇依旧只是分身虚影，其真身必然还在和太古虚灵斗争，以避免遭受厄难。
思绪之间，楚辞想到系统对于宿主无法修炼的离谱设定，心里也是一阵五味杂陈……他只能将之归结为人皇布局的一个关键促成环节，也算说得过去，否则就是人皇的恶趣味……
……
平心静神，楚辞继续迈步……
他其实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内心再不满于这一世的命运，不满于被掌控的人生，也还是来到了这个节点，相比于垂暮陨落的结局，人皇带来的机缘有着不容忽视的诱惑。
毕竟，活着，才是最大的资本。
第八座像位，近到只有半臂的距离，人皇的身影始终没有动弹，在后方默默看着一切，等待着楚辞后续的作为。
静谧的系统主殿内，似乎没有时间的流逝。
楚辞缓缓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该想的其实已经都想过，此刻内心早已空灵。
他伸出手，触摸在第八座像位上。
这意味着，他做出了选择。
但下一刻，楚辞面色剧变，他眼神震动地注视着身前仅有半臂距离的香味，感受着那朦胧的气息，原本已经空灵的内心却泛起滔天波澜，似天倾地陷！
“这不可能！”
没有任何迟疑，楚辞内心响起果决的声音，眼神也变得坚定，哪怕眼前像位带来的力量无比诱惑，他也无比坚守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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