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比请中介划算多了！
请中介，还得给中介费。
中介费是给中介公司赚的，但这国债券的钱，最终还是宁萌自己的。
现在的银行领导，服务实在太周到了！
……
叶经理是个办事效率很高的人。
宁萌拜托他帮忙疏通关系，把营业执照办下来。
他自然很上心。
水溪镇是个小镇，镇上的各个单位各个部门里面的人，其实都是沾点亲，带点故的。
申办营业执照，又不是多大的事。
无非是办理下来的动作快与慢的差别而已。
宁萌说还没有办下来，叶经理倒是没往营业执照被人卡住的方向想。
还以为是宁萌嫌速度太慢了，想让他帮忙催一催。
害，这小事，好办！
即使叶经理不认识工商局的人，和这个单位的人也没有打过交道。
可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
卖国债券是整个支行的任务，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任务。
他身后除了自己的亲朋好友，还有整个支行的员工当后盾。
他是不认识人，但总有人认识不是？
为了能完成卖国债券的任务，为了奖金，为了单位的评优评先进。
帮客户加快办理营业执照的速度算什么。
叶经理托人到工商局帮忙催一催宁萌店铺营业执照的进度，却被人直接告知，这营业执照办不了？
办不了？
为什么办不了？
早几年干个体或许还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人，办营业执照可能需要提供很多资料，比较麻烦。
但现在国家提倡改革开放，多的是人下海经商。
宁萌开服装店是正经生意。
租的铺面，又是他们银行经手的正经铺面。
凭什么不给人办营业执照？
“不合格。”
哪里不合格？
卫生不合格还是什么不合格？
这样一追问，对方却又不愿意细说了，只说申办人自己知道。
消息转回叶经理这里，他一听，哪能不明白呀。
——宁萌这是得罪人了，被人针对了。
八成是有人提前交代，看到她名字，就卡住不让通过。
也难怪宁萌会求到自己头上来。
求到自己头上才好呀！
这么难办的事儿，自己都能帮她办得妥帖漂亮，下次再找她买国债券，也就明正言顺了。
叶经理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怕什么呀？
他只怕完不成卖国债券的任务，影响他们银行员工评优、拿奖金，倒是不怕这种使小手段来卡人营业执照的人。
宁萌的手续齐全、资料齐全，按正常流程来说，她营业执照早就该办下来了。
之所以办不下来，是这人使了关系，拖她的流程而已。
倒也不敢直接打回去说办不了。
水溪镇小，人情关系网大家都门清的。
叶经理略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让人压着宁萌营业执照不放的人，是镇上水泥厂林厂长家的人。
叶经理不解，林家跟宁萌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要用到这么下作的手段来整宁萌这个农村小姑娘？
没错，连叶经理都觉得这种手段下作。
人家宁萌规规矩矩地租铺面，提交资料办营业执照，为的不就是赶春节前这一波销售旺季吗？
营业执照被他们这么拖一拖，几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
更别说，人家花大价钱搞的装修，进的货……
衣服一过季就不值钱了。
营业执照下不来，宁萌有现成的店面都用不了。
一来二去，不但亏租金，还亏进货的钱。
若是宁萌不信邪，敢在没拿到营业执照的情况下强行开张。
对方没准又去举报她无证经营之类，三天两头让工商来查。
到头来，人可能没事，不过生意就别想做下去了。
说不定，还得没收她店里的货物，给她按上一个“非法经营”的罪名。
至于罚多少钱，还得看他们的心情。
叶经理不是那些没见识的年轻人，这些套路他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所以对林家的人越发不耻。
不就是欺负宁萌是个乡下小姑娘，在镇上没有什么人脉关系，没人给出头么？
真是出息了。
一大家子欺负人家一个乡下小姑娘！
叶经理难得侠气一回。
林家在旁人看来，可能是有权又有势的一户人家。
男主人是镇上水泥厂的厂长，女主人是镇上初中的教导主任。
尤其是他们家里，大大小小的亲戚是差不多同等的配置。
都在镇上各部门和单位里任职。
职务可能不大，但多少也有点小权，人际关系网，就跟张蜘蛛网一样。
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有需要时就显露出来了。
不过，林厂长这样的人物，叶经理还不大看在眼里。
——厂长又怎么了？
厂长不就是水泥厂里高级一点的职工罢了。
水泥厂又不是他们家私有的。
即使是他们林家私有的，他们厂子扩大生产、买新设备时，不还是需要到银行来贷款吗？
那时候，他们不照样得对他点头哈腰的？
叶经理一点都不怕得罪林家。
大家都是走关系，这时候就看谁的关系硬了。
在叶经理出面使力后，原本期期艾艾不肯松口给宁萌办营业执照的工作人员踢到了铁板：
“不说哪里不合格是吧？那行，我倒要问问你们的领导，这些资料到底哪里不合格。”
负责办营业执照的工作人员以为眼前问话的人，还是陈绪兵之流。
即使眼前的人，衣服穿得再齐整，气势拿捏得再好，那也是个没钱没权的乡下小子。
她很不耐烦地答道：
“不合格就是不合格，我们领导哪有空见你，我说你这个同志，看着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在这里胡搅蛮缠的影响我们工作？”
叶经理抬头很认真地看着她，被他看久了，对方有点心虚，正要发飙时，他却冲她笑：
“李局长啊，你也听到了，我这是不得不麻烦你呀。”
叶经理脸是笑的，声音也是带着笑意的，而原本懒洋洋、趾高气昂的工作人员，却被他这句话吓得脸色大变：
“你……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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