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不想为你们的父亲分忧吗？”
“据我所知，你们的父亲困于宇宙尊者这个境界已经不知多少年了，难道你们觉得他没有那个能力晋升为宇宙之主吗？别开玩笑了，寻常的宇宙之主对时空的理解都要逊色他几分。”
“然而即便这样你们的父亲依然只是个宇宙尊者，这是因为什么？”
经过莫洛几轮引诱作答，世界树们已经习惯了回答他的问题，此刻也同样说道：“因为…因为……”
是啊，因为什么呢？
想要回答问题的世界树在开口之后陡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看着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莫洛几乎能想象到几个孩子“面面相觑”的样子，此时他清了清嗓子立刻将世界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呢？因为……你们啊。”
时空夹层中，柳衣尊者几乎要坐不住了，但冲出去的前一刻他站住脚步，又慢慢挪回自己的位置。
虽然对孩子们无比宠爱，但在内心深处，柳衣尊者也还是有一点……想知道孩子们真实的想法。
九幽之主拍了拍柳衣尊者的肩膀，当局者迷，他这个看客倒是对老友的孩子们很有信心。
结果，也的确没有出乎他所料。
听莫洛用一种带着淡淡悲哀的语调将柳衣尊者无法突破的原因娓娓道来，世界树们沉默了片刻。
而后，有着苍老男性嗓音的一棵世界树道：“你会对我们说这些，说明你有解决的办法吧，否则你又为何大费周章来说这种事呢。”
莫洛点点头：“没错我的确有。但这世上一切都有其代价，我不会平白将这方法给你们的父亲。”
“要付出什么代价？我来付！”说话的声音是个颇清脆的小姑娘嗓，听起来倒的确很像柳衣尊者这个老父亲的小棉袄。
莫洛此时却摇了摇头：“这份心是好的，但你还有一个问题，太过莽撞了。连代价都还不知道，就急着应承下来，若我要的代价是你给不起的怎么办？”
小姑娘世界树咕哝两声：“我…我这不是正在问吗……”
莫洛没有继续打击她，环视其他的世界树一圈：“不论如何，我要的这个代价，她的确给不出来。那么你们来猜猜，我要的究竟是什么？”
世界树们再次沉默瞬间，而后嘀嘀咕咕起来。
“是因为三三是女孩子？”
“笨蛋！我们都是树，没有性别的！”
“只有你是笨蛋，我们都不是！”
“两个笨蛋别吵了！正事要紧。”
七嘴八舌商量了许久，他们当中声音最苍老的那个老大被推举出来当作发言代表。
苍老声音沉吟道：“三妹与我们，和小七小八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是不朽神灵，而他们是界主。”
莫洛憋笑听着世界树一本正经的发言，很不忍心告诉他……其实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大到仿佛全频道广播，如果有人现在待在树岛边缘，你怕都能听到这段中心位置的“私密交谈”——当然，世界树的交流频段十分特殊，乃是从时空上出发，寻常人也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的交流。
不过世界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然严肃地说道：“所以你想要的，是界主级世界树的枝叶，你想要孕育一棵世界树分身。”
莫洛颔首：“八九不离十。”
虽然没有夸奖，但莫洛满意的眼神还是让刚刚“凭自己力量解决了难题”的世界树们十分高兴，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甜。
紧接着，一个有些冒失的青年男性嗓音接话了，莫洛猜测这就是那位“小七”。
“我现在就，呃不不不，我要先看到你说的方法是什么！看到之后我才给你！”
莫洛更满意了，点头的幅度比刚刚还要大：“可以。这件事其实是要找你们父亲谈的，但是呢你们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想必你们的父亲也会感到欣慰，所以先给你们试试看，我那办法的一小部分。”
莫洛抬手，八片金黄色的叶子飞向八棵世界树，自然而然地融入他们的树冠，浓郁生命力瞬间涌入世界树的体内，修补着它们诞生之初留下的些许暗损。
这八棵世界树先天不全，本应成为八棵生命树，但那时孤独的柳衣尊者不惜损耗自己宝贵的生命本源提升它们的生命基因层次，这些巨大的损耗将原本板上钉钉的宇宙之主柳衣活活拖到亿万年不得寸进。
但这些世界树也并没有完整地诞生，它们不具备世界树这种生命真正的天赋，基因层次相比柳衣这真正的世界树也要差上许多。
最重要的是，它们的体内先天就有损伤，种种原因让这几棵世界树别说突破宇宙之主了，就连宇宙尊者都无望突破。
但今日，饱满的生命本源灌输进身体，让从前完全感受不到突破可能得几棵不朽世界树恍惚间感悟见那一丝桎梏的松动缝隙。
“这是？！”
“好浓郁的生命力！再给我一些！”
莫洛摇摇头，背手走向来时的方位：“那只是给你们的礼物而已，收着归收着，贪得无厌可不是好孩子干的事。”
被莫洛不阴不阳训了一句的世界树立即想要反驳，但被自己的兄弟姐妹拦住了。他们不知道，莫洛手中这些神乎其神的生命本源究竟还有多少，是否还足够父亲修复损伤。若莫洛真的多给了他们一点导致父亲没能复原，那可怎么是好。
质朴的担心旁人心生宽慰，莫洛走回九幽之主与柳衣尊者坐着的那片时空夹层时，就看到柳衣尊者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老怀大慰的光芒。
“如何？这下可放心了？”莫洛坐下来，笑着摘了一颗沉甸甸的花苞。
在花苞顶部弹了弹，花瓣就展开便于入口的形状，露出其中醇香清甜的琥珀色花露。
莫洛伸手和九幽之主就着花露碰了个杯，便听到柳衣尊者说道：“的确，现在我感到……很安心。”
“你所说的交易，我可以考虑。”
“倒并不是我拿乔。实在是……一开始我没觉得你是认真想要交易，便只当作看看儿女们遇事的样子。而现在看出你是认真的了，我反而在想……”
“这样的条件，或许太过宽厚了。”
宽厚到让他忍不住去想，这背后到底有多少潜在的台词，有多少他看不见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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