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袭风波不是已经平息了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任朗啪地将资料扔到办公桌上，坐在对面的吴铭被吓得直冒冷汗，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也是刚收到霓尚网的消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不清楚就去搞清楚，就凭这几张能随意伪造的单据和图片，就让霓尚网损失近一个亿？”任朗指着资料中C3品牌与服装加工厂的订单照片和技术图纸大声呵斥道。
“但，但是网友们已经主观相信是米尔抄袭C3了。毕竟一个是国外独立设计师品牌，一个是本土的服装公司，一般人多少都会觉得国外品牌的设计比较厉害。”吴铭战战兢兢地说。
任朗盯着他，眼神犀利，冷声道：“如果这个事情解决不好，影响了声誉，霓尚网的项目就此终止。”
吴铭登时瞪大双眼，“任总，别啊，TS都已经签了。”
任朗看着他，一副不容置疑地凛冽神情。
吴铭顿觉周身一阵寒意，忙道：“我知道了，这就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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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飞公司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所有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销售部统计的数据正明晃晃地投放在大屏幕上：霓尚秀直播产品退货率40%
“这个数据还在持续增长，同时门店和官网的销售也受到了影响，保守估计损失将达到7亿。”销售经理陈辉汇报完紧张地看向费杜。
费杜斜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在众人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后，他转向何玫，“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去找工厂核实了，还在等确切消息。”何玫停了一下，继续说，“单从网上放出的图片确实无法判定材料的真伪，而且自始至终一直是几个自称知情人士的账号在爆料，C3品牌没有正面回应过此事。但现在的舆论风向已经偏向相信C3是被抄袭方了。”
“还没查清楚的事怎么能......”小果义愤填膺地嘟囔着，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何玫一个眼神制止了。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在行业内稍久，大都已经明了，这种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的偏见恐怕要再努力许多年才能彻底消除。
明澄看向费杜，“这家工厂我之前了解过，技术和口碑都很一般，如果C3品牌真的像宣传的那么好，我不太相信他们会选择这样一家工厂合作。”
“但市场部已经找其他品牌的订单做过对照，图片里是这家工厂的订单样本。而且单子上的订货日期也确实早于米尔‘云’系列在霓尚大秀的首次亮相。”费杜说完，环顾了一下众人，“我百分之百相信设计部的原创，但以现在掌握的情况，对诚飞很不利，希望在座的各位群策群力，想办法扭转局势。”
“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有说话的祁叔开口道。
费杜抬手指向他，“祁叔您说。”
“我看了他们给工厂的技术图纸，细节尺寸几乎和我们这几款服装一样，但主用的面料却是羊毛。这样的设计会影响成品的版型。”祁叔说着看向明澄。
明澄赞同地点了点头，“祁叔说的对，服装设计要根据面料的特性来确定版型，羊毛比羊绒厚重，如果照搬羊绒服装的尺寸，上身的效果势必会不协调，稍微有点水平的品牌都不会犯这种错误，除非......”
“除非是小作坊，没有好的版师。”琳达情不自禁地接上话，“优秀的版师对服装设计非常重要，没有科学合理的打版，再惊艳的设计也是纸上谈兵。”如果说恃才傲物的她对明澄算是有几分欣赏的话，那对祁叔就是十分尊敬。
众人觉得说的有理，纷纷点头。
“但这只有内行才知道，网友和消费者是不会明白这些的。只有直观的证据才能澄清事实。”费杜给大家泼了盆冷水。
会议室里又陷入了沉默。
“那个，我能说一点吗？”小果弱弱地举起一只手。
明澄朝她点了下头，“你说。”
小果咽了咽口水，大声道：“我发现所有被爆出来的衣服都是我们在接到大秀任务前就设计好的，后面几件为参秀设计的款式都没有被抄袭。”
明澄看向手里的资料图，仔细查找了一番，确实如此。
她垂眸思量着：后面几件衣服几乎都是在大秀开始前几天才最终定稿的，如果抄袭的人在大秀之前就看到了米尔的设计的话......难道是程艾？那之前来看过样衣的外人只有她。
可是程艾来的时候自己一直陪同，她既没有拍照也没有看过设计图稿。况且这件事对霓尚网的负面影响也很大，她没理由这样做啊。
难道是公司内部的人？
明澄抬起眼，环视了一下会议室，这里面坐着的都是公司核心的人，都有出入设计部的理由和机会，会是他们里面的人吗？
她的目光撞上了同样在环视的琳达，两人眸光闪烁，像是在用眼神交换意见。
“不是他们。”二人的眼睛最终达成了一致。
明澄松了口气，如果公司出现内鬼那真是要比被诬陷还令人痛心的事。那会是谁呢，还有什么被我们忽略掉的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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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里一家安静的手冲咖啡馆里，楚萱看着程艾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微笑地说：“怎么样，这家的咖啡还可以吧？”
程艾点点头，脸上凝重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一些。
楚萱不再客套，开门见山问：“你觉得米尔会是抄袭的一方吗？”
程艾望着她定了两秒，随后叹了口气，“我心里是不相信的，但证据都摆在那，我也说不好了。”
“几张照片而已，做个假单据，P图都不是难事。”楚萱道，“而且明澄你也见到过，她不会那样做的。”
“我也知道，但网上的风向几乎一边倒，我就算为米尔发声也无济于事啊。”程艾无奈的摇了摇头，“再者说也不能保证不是她手下其他人做的啊，万一最后真的被实锤了，我帮他们说话岂不是成了笑话。”
楚萱机械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那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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