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婆婆不耐烦道:“适才你和璎珞比试,可否使用玄功?”
唐娥道:“没有?”
姜婆婆道:“为什么不用?”
唐娥道:“我教她练剑,又不是要杀了她。”
姜婆婆道:“你们不是老说,武功和玄功相比,犹如萤火之于月光。你让璎珞凭一些雕虫小技就想战胜朱念、胡灵她们,只怕还没出剑,就已经被人家的玄功搞得粉身碎骨。”
适才姜婆婆教璎珞应对她的招数,之所以不让两剑有触,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
法师和箓生,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无论璎珞的剑法有精妙,也属于武功的范畴,在法师的玄功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唐娥开怀大笑道:“是我胃口大了,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婆婆您只要能教璎珞把《太白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于箓生之中出类拔萃,我就心满意足了。”
姜婆婆摸摸下巴,沉吟片刻道:“适才你说每天三个菜?”
唐娥道:“绝不虚言。”
姜婆婆道:“不过事先声明,我就是提一些自己的看法,她练得是好是坏,能不能出类拔萃,可不干我的事。”
唐娥道:“就依婆婆。”
姜婆婆舔舔嘴唇道:“好,从今天起我晚斋少吃些,晚斋过后就到柴房给小箓生提些看法,然后吃你的菜。”
唐娥满口答应。
……
……
每天晚斋,姜婆婆故意吃得很少。
晚斋过后,唐娥自往青牛洞准备菜肴,姜婆婆则随璎珞来到柴房,指导她练剑。
“《太白剑法》无论怎么变化,都是由基础的八式推演而来,祖师推演出六十四式,乃是她自己的心得,但现在的练剑者却以为六十四式已经穷尽,画地为牢,反使剑法丧失了祖师‘灵活应用’的真谛。”
“婆婆的意思是《太白剑法》不止六十四式,练剑者可以以八式为基础创制出更多的剑招。”
“看来你还有些悟性,”姜婆婆颔首道,“真正的《太白剑法》就是根据敌人的特点演化出克敌的招式。因此六十四式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成为固式。”
璎珞点点头,大概明白这套剑法的精髓在于活学活用,所谓的六十四式完全可以根据敌人的特点删繁就简,因地制宜改变。
唐娥献上美食后,姜婆婆一边吃一边让她同璎珞对练。
“唐娥用剑的特点是以攻为主,好使蛮力,就像市井里的屠夫,此时你当以退为进,寻找破绽,一击中的。”
唐娥汗颜道:“婆婆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要想箓生有进步,你就让我损。”姜婆婆笑道,“根据她的这个特点,你要少用劈、刺等进攻技巧,而多用点、撩等灵便技巧。肥娥,还不拿剑,使《太白剑法》同小箓生对阵。”
唐娥依命同璎珞对练。
在对练中,璎珞努力摸清唐娥的路数,然后以八式为基础,创制出专门克制她路数的剑招。姜婆婆从旁指点。
“这一招太繁复,腿脚多余,华而不实。”
“这一招狗尾续貂,出去以后露出的破绽,是自己去找死。”
“这一招就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小箓生,这是练剑,不是跳舞。”
……
姜婆婆反复纠正她的创制。
如此五天过后,她已经能逼平唐娥的《太白剑法》,两人不由得兴高采烈。
“赢了唐娥没什么好值得高兴,她本来就是最差劲的法师,”姜婆婆泼冷水道,“下一个,咱们换上官娉婷。小箓生,你要切记,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将你对付唐娥的剑招固化,否则又走回老路。”
璎珞已对姜婆婆十分信服。她清楚之所以变化不同的人,为的是训练她灵活用剑的技巧,以期在实战中能迅速反应,即时定制出适合对付敌人的剑招,从而克敌制胜。
随后,唐娥与璎珞再对阵,她对两人的剑招分开指点。
对唐娥说得最多的是“上官娉婷绝不会这样出招”,“你傻这样出,但上官娉婷没你这么傻,她会如何如何”,总之要唐娥把上官娉婷仿得惟妙惟肖,让其成为璎珞对练的“活靶”。
同是《太白剑法》,上官娉婷用起来的确比唐娥技高一筹,璎珞花了整整十天才将其逼平。
但是,她创制剑招的速度却比对付唐娥时缩短了一倍。
姜婆婆将第三个对阵对象换成了二师姐胡灵。
胡灵这块骨头更难啃。
璎珞创制对付她的剑招慢了下来,甚至裹足不前。
胡灵使出的“斩钉截铁”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明显比前两人精妙,五天过去了,她仍不能创制出化解的剑招。
五天中,姜婆婆唯一做的事就是否定她,然后大吃大嚼,对她不管不顾。
唐娥也很着急,上前乞求姜婆婆指点。
姜婆婆却道:“我吃饭,你能饱吗?”
唐娥摇摇头。
姜婆婆莞尔道:“我创制出来的剑招是我自己的,小箓生拿出来使,不仅会水土不服,也有失因人而异的大原则。以后的路要靠她自己走,我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
为化解胡灵的“斩钉截铁”,璎珞整日间冥思苦想,苦觅不得。
转眼一个月过去,又到了是初一。
此时的太白山天高云淡,秋阳杲杲,大雁成群结队飞往南方。
唐娥悻悻地来到柴房。
璎珞问她为何不高兴,才知道她在为月比发愁。
“师姐,这次月比又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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