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委屈的?”
李乾满不在乎地道:“每天早晚用的牙刷都是猪鬃做的,这玩意儿能刷牙,自然也能贴在脸上。”
老太监望着这玩意儿,却感觉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大怒道:“吕奉先!你有这玩意儿,还让我穿这个?”
都沾上胡子了,太监不太监的还有什么区别??
吕布瞥了他一眼:“你不是的天生的奴婢命,就合适穿这个吗?”
“我……”
老太监气结,恨的牙根痒痒。
怎么办?好想弄死他?
“鹿鸣宴马上开始,赶紧走吧,老爷。”吕布转过头,立马对李乾换上了一张笑脸。
“对,对,莫要误了鹿鸣宴,咱们走吧,老爷。”老太监虽万分无奈,但也急忙笑着凑了上去。
这里说的走,并不是指他们要从正门进去,而是走后门进去。
人家正门那边要核对这一科举人的名录。
李乾他们三人不在名录上,自然进不去。
不过吕布在华水园内也安置了内应,早就在后门处等着三人了。
进了后门,穿梭在一条幽深的林间小径中,一阵桂花香气裹着湿润的林雾打在身上。
前方光线越来越明亮,李乾脚下快了几步,走出林间,眼前一亮。
晴空万里,一汪湖水波光粼粼,浮光跃金,水波漾漾,水鸟飞掠,激起一片水花。
湖边水榭横陈,小湖对岸是成片的亭台楼阁,错落起伏,飞檐斗角,凋梁画栋。
“布都打探好了,鹿鸣宴就在那边的飞云堂。”
吕布在前方引路,越接近飞云堂,越是热闹。
飞云堂中的院子里,仆从如云,来来往往,除了这些人,就是身着圆领黑绸的举人。
由于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他们之间也不见得能相互认全,所以李乾等人也不担心被识破身份。
小院中陈列着一张张桌桉,举子们分成了许许多多的小圈子,聚在一起。
即便他们之间言笑晏晏,但李乾上了这么多次朝会,感觉敏锐,岂能察觉不到其中隐隐的紧张气氛?
外地举人和本地举人之间的矛盾,终究还是不可忽视的。
不过李乾今日来此的目的不是这个,他还是想听听,众多举人们对严嵩、和珅的赈灾之事是如何看的。
若是能从鹿鸣宴的官员口中听到一些意见,那就更好了。
荥阳那些大户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坐视这么一大块肥肉长着腿跑了。
但他们现在引而不发的态势,反倒是让李乾最不舒服的。
这些人早晚会对严嵩、和珅两人下绊子,早晚会对他这个皇帝出招。
在一场政治斗争中,有隐于幕后,出谋划策的、出钱后勤的、暗中使阴招的,还有在明面上,冲锋陷阵的、摇旗呐喊的、虚张声势的……
这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李乾不得不用心对待。
灾地的大户们只可能隐于幕后,而明面上能冲锋陷阵的,还是朝中的官员。
若今日李乾能从鹿鸣宴上官员口中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那简直不要太好了。
或许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严嵩所判的那件桉子已经在京城中传扬了开来。
即便是在今天的鹿鸣宴中,这也是绝对的热门话题。
“唉?你们听说了吗?昨晚又有一艘三百料的大船,从荥阳开运,经了潼关渡,一路走的是广通渠,就在城东北边的京州渡卸的货!”
一个举人压低着声音,将卸货的场景描述的绘声绘色,就好像那天他真的在场一般:“三十多条汉子,听说都是皇宫禁军里出来的,从头到脚一身儿黑!最后搬到天快亮了,累瘫了十好几个,才把船卸完……”
这人还非常小心,见李乾三个陌生人过来,急忙住口,警惕地望着几人。
吕布气的牙根儿痒痒,忍不住就想上去捶他个满脸开花,但却被李乾拦了下来。
“老爷,这狗贼太过分了!”老太监也是目露凶光地盯着那举人:“估计就是这种人到处散布的谣言。”
所谓的料,就是衡量船只运力的单位,一‘料’约莫等于六百六十六斤排水量。
三百料的大船,这踏马得运多少金银?
你吹牛比还真不用上税!
“咱们再走走。”李乾轻轻摇摇头,这才见识了几个?
总得听听大多数人的想法吧?
几人到处转悠,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消息。
“听说那个叫刘试堂秀才的,都要跑到京城来告状了!”
“我就是荥阳的,严相真是青天大老爷没跑了,这刘试堂就是个王八蛋,要是让我撞见,非得打他一顿!”
“不错,就凭严相把地判给百姓,没帮着那刘试堂,他就是大清官,真正的奸臣,还是那和珅!”
“听说和珅在济阳县鱼肉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唉~你说这当官的和当官的之间的差距,真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要是咱们大乾都是严相这种官就好了……”
李乾听得满头黑线,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继续往前走。
“昏君当道啊,竟然派这么两个奸佞下去当钦差,名为赈灾,实为搜刮田产,与民争利!这分明就是不给灾民活路啊!”
“不错,我也听说了,人家刘试堂本来是良善人家,但那原武知县胡宗宪却不是什么好东西,搜刮民脂民膏,欺上瞒下!听说他要强抢刘试堂的女儿,没有得逞,这才贿赂严嵩,革除了刘试堂的秀才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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