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莫名其妙走过去:“爹,你更年期了?”
“小六,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乱七八糟的人?”周老六声音如雷贯耳:“乱搞男女关系。”
周颂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差给她爹吓得跪下,她一头雾水:“没有啊。”
“你再想想,好好想想。”周老六咬牙切齿。
周颂的脑海里回想起在镇上看到那辆眼熟的车,脑子里的印象越来越清晰:“阿爹,是不是一个高高的,外形有点公子哥儿的男人?”
周老六沉默,没有说话。看样子大概就是驰曳了。
周颂底气不足的解释:“那是我爸妈安排的相亲对象,我们就认识认识,没别的。”
“你还相亲。”周老六气的站起来:“你跟诚哥儿从小定的娃娃亲,我怎么跟他死去的爷爷交待?”
“他都出国了。”总不能说你闺女儿被人家甩了。
“出国又不是不回来。这孩子我看着长大,他心眼儿比你实在。”
“能不能别老说他。”周颂也生气了:“我相亲是我的自由,他回不回跟我有什么关系。”
父女两各执己见,吵得剑拔弩张。
周颂转身回了房间,她关上门抵在背后,胸口一片孤寂。
她几乎以为自己忘了,可回到这个地方她清晰的感知到,他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多么重的痕迹。
周老六看着闺女儿眼里隐忍的委屈,他迟钝片刻。
不禁对着妻儿道:“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富英走过来:“孩子不止我们一个家,随她自己选吧。”
“越老越糊涂。”周老六摇着头:“就是想,闺女儿留下来,能常看到就行。”
“那边人,也是这么想的。”富英叹气:“人家毕竟是亲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唉,舍不得嘞。”周老六的双眼已经浑浊了,他语气有几分惆怅:“从那么小一个娃娃开始养着,小时候多讨人心疼呐。”
“算了,随她......”老六看着夜色:“随她吧......”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周颂早上收拾行囊上山的时候,老六也扛着锄头准备下地。
路上的草茵还擦着清晨的露水,两人一起顺路走了一段。
周老六打量她一眼,忍不住道:“你不去镇上找那人?”
周颂背着包,语气很果决:“爹不喜欢,我不去。”
周老六点头:“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思想老了,也不一定考虑的对。”
“阿爹,你觉得他怎么样?”
“想听实话?”
“算了。”
一整个暑假,周颂都心无旁骛的待在山上。
在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一向稳重的张芳风风火火跑来,她丢了自行车激动的抱住周颂。
临溪山被列为第一批省级保护风景名胜区。
这不失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两个姑娘抱在一起,久久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终于喜极而泣。
终于,拨云见日。
周颂经年累月付出的努力,迈开了第一步。
如果要问,这些年的攀登,最辛苦的是什么......
她饱受鼠蚁蛇虫的威胁,也经历风吹雨打的磋磨,更难以煎熬的是内心的孤独。
她一个人独自背着行囊,忍受着枯燥乏味的路途。
但她也与每一块石头对话,与每一缕清风对话......
此刻,一切皆可期。
未来的方向,已经明朗。
如果说,男人的身躯,如钢铁般挺直。
那女性的身上,亦有一股坚韧的力量。
两人走进镇上的饭店,找了一方圆桌坐下,为此庆贺。
“大祥哥呢?”周颂问。
“去接人了。”张芳也不清楚:“他说一会儿到。”
“接谁?”
张芳摇头,她酒量还可以,但此时眼前出现的人让她忍不住愣了片刻,揉了揉眼睛确认。
张家祥旁边站着一个瘦弱的男人,他声音有点艰涩:“姐。”
“军子。”张芳起身。
张志军哽咽着说:“大祥哥说,我回来能帮你。”
张志军在外面务工多年,没闯出什么名堂,跟老家的人也没什么联系。
从小,就是大祥哥管着他,唯一偶尔还聊两句的只有大祥哥。
电话里,大祥哥不言其他,只说:回来吧,你姐需要你的支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张芳打量着弟弟的面容,两姐弟已八个年头未见,此时相拥而泣。
张芳抹干眼泪,她拿出一份文函铺开:“临溪山被列为第一批省级保护风景名胜区。政策也批下来了,从明年起强制执行封山育林、退耕还林政策。”
“军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今晚不醉不归了。”周颂开了几瓶啤酒后,她招呼:“军子哥。”
张志军愣了会儿,周颂主动上前拥抱了他:“你忘了,我是小六。”
“小六,长这么漂亮了。”
这顿饭,友人得聚,信念得志。
尽兴饮酒,开怀畅饮。
在同一家饭馆,旁边一侧的桌椅上。一个气质矜贵的公子哥儿沉默着观察了良久,手里的一次性水杯也捏的变形。
他面色有些阴恻,打量着隔壁桌上的一行四人,皆是衣着普通的当地乡民模样,更有一个背着行囊风尘仆仆的男人。
驰曳的眉头微戚,眼里有几分冷淡。
他的视线停留在其中一个姑娘身上,周颂,竟然跟一群农民为伍。
他觉得,不和身份。
酒足饭饱后,周颂的手机响了,她看见来电并没多注意,暗灭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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