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刻,却是心中大怒,拂袖便要离去。
刘盛那话,不懂的人还以为在夸他,起初崔骧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仔细想想,并不是。
而是在对他说:‘你这么牛,你咋不上天呐?’
对,你乃天骄,何不上九霄?
九霄不就是天吗?
没毛病!
就这话,崔骧他能不气吗?挥手朝外走两步!
见其要走,刘盛笑道:
“崔兄,恕我明言,我部女郎,虽才不如你,但尚武之风存之我落,个个弓马娴熟,武艺却不比男儿差,如崔兄这般,怕是抵不过我部女郎随意一人,你何瞧不上我部女郎?可否,请言其详?”
刘盛虽然是笑着对崔骧说,但那伸出的手臂,却表明刘盛是在刁难他。
“哼!”
崔骧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看了眼刘盛,抱拳作辑:“恕元龙才识学浅,帮不得将军,元龙告辞!”
说罢,抬步便走。
言其详?我崔骧都不懂你们部落的事,我言什么详?
“哈哈......”
刘盛大笑。
“嗯?”
看着大笑的刘盛,崔骧心有不解,不禁驻足而望。
刘盛笑道:“兄出此言,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哼,我仗义而来,安得被天下人所笑?倒是汝,却让我与女辈比斗,岂非羞辱于我?天下人,耻笑的是汝,非我!哼!”
崔骧指着刘盛冷目相言,气哼一声,抬脚便走!
“呵,非也,汝之出身我不明言,你此番男尊女卑之想,于那般人何异?”
看着朝外走去的崔骧,刘盛冷笑一声,对其问道。
“嗯?”
崔骧眉头一皱,心想:“男尊女卑是何意?那般人是指我叔父他们?”
虽然心中想着事,但崔骧的脚步也未停。
刘盛又道:“奉君一句话,我中国女子,白天需耕种,夜晚需纺棉,昼夜辛勤,若非她们,你安能吃得饱穿得暖?
诸多女辈因尊卑有序而深受其害,我部落内,尚有家中无兄无父者,军书点名,唯有女扮男装替父从军,为国杀敌,何处不胜男儿?怎就柔弱了?想想你阿母!你若走,自去,吾不留你这无情无义之人!滚!”
说着,刘盛突然暴怒起来,指着正在往外走的崔骧怒骂一声无情无义之人,又指向堂外,对其言滚。
看得拓跋清怜和秦无殇他们都微微一愣。
人家不正走着吗???
嗯,看来刘盛是想让人家留下,又想去去人家的脾气。
而这崔骧也‘极其配合’的愣住了,脚步一停,刘盛的那一番喝骂,让他听着还真是有些道理的,不禁细细思索起来,半晌,心中竟是一惊。
却是他发现,好似,他还真如刘盛所言,虽然他恨不把女人当回事的人,但他好像也有那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认为女子事事不如男。
这一切,都是因为汉人与鲜卑人不同,他们视女子低贱,这点是不如鲜卑的,而他又生活在汉人之地,自然也是深受其想。
而他的母亲,更是卑贱中的卑贱,这么想来,他连自己母亲都贬低了?
想着,崔骧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对母亲的愧疚,因为他母亲是婢女,所以从来不被人看得起,即便因为老爷子霍霍了他母亲,却也没因为生了他就地位大变,还是那一副模样,该伺候的还得伺候,但也减少了些身为下人的负担。
虽说减少了负担,但真实情况却是负担更重了,因为她有了儿子,尤其是怀孕的时候,据他事后从下人闲聊中所知,他母亲好几次差点把他给整没了。
不是因为其他,也不是有人欺负他母亲,崔家毕竟是书香门第,又是簪缨世家,娶的女人自然都是比较有素养的,没素养的也待不长,这些女人多少懂得礼仪,三从四德不说,更是有人学识不凡。
所以对有身孕的妇人,有素养的她们是不会欺负的,家中男儿也一个个通读圣贤书,倒也不会欺负,是他母亲自己操累的,有时候,那老爷子厌烦了家中女主,偶尔也会寻他母亲,这一来二去,几次差点堕胎。
哎,天见可怜,这崔骧能在没有妇科医生的情况下出生,那简直就是个奇迹,但他母亲现今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三十多岁的妇人,犹如花甲一般。
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想起刘盛那句,若非她们,你安能吃得饱穿得暖?
他母亲,不正是如此吗?虽说不用种地,但那纺织却是要的,他的衣服也是他母亲一针一针缝上去的。
为了他能和士子们一般,他母亲将他的衣服缝的很美观,即便是粗布褐衣,却也显得他仪表堂堂,不就是想他有出息吗?他又怎能不知他母亲为此,跑了多少成衣店,被人轰赶了多少次?
想到此处,崔骧内心的愧疚不断涌来,喃声道:“是啊,谁说女子不胜男?我娘便胜无数男儿!”
“呵~”
崔骧眼睛一闭,自嘲一笑,内心不禁有些泛酸。
踌躇片刻,转身对刘盛作了个大辑,说道:“将军教训的是,元龙受教了,是元龙之过,向将军赔罪了!”
说罢,抬起头来,神色复杂的看着拓跋清怜身侧的女卫们,再作一辑,言声道:“元龙言语不当,向诸位娘子请罪了,诸位娘子,当如将军所言,巾帼不让须眉也!”
言罢,未听得众人之言,崔骧竟是弯腰不起。
众女卫见此,面面相窥,她们又何时听过别人的道歉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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