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宣泄
“哕…”阿杰狼狈地在街边抠着嗓子。
伊特纳跟摇摇欲坠的偃文师互相搀扶，盲目地走在路上。
街边浑黄的路灯忽暗忽明，凌晨三点，一时没了去处。
远处稀稀拉拉传来工地施工的吵闹。
“光济”基金的建筑分部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重修工作。可笑的是，将任务放在寂静的晚上，仅仅只是为了节约些许电费。
偃文师晃晃头，将手臂环抱在铁杆旁，眼睛一睁一眯，抬头望着散光的路灯，心里却好奇怎么少了些东西要被吊在上面。
漆黑的夜色里，不远处徘徊的几个混混面露不善，吊儿郎当地晃悠过来。
“嘿，真幸运…”灰暗潮湿的巷道旁，四个手持匕首的帮派成员一边吹着口哨，悄然围在巷边醉酒的几人身旁，一边放着瘆人狠话。
为首的肌瘦男子压低帽沿、扬了扬手中那寒光逼人的开刃匕首，斜着眼、戏谑地盯上眼前这个歪倒在地的肥硕酒鬼。
“嘿…相信我，你们不想那么做———”
话还没完，另一个烫染银发的不良青年狰狞着面庞，冲向对方呼了过去！
还在半蹲嬉笑的偃文师被突兀袭来的拳头砸歪了脸颊。
年轻人踉踉跄跄后退两步，混杂血水的唾液飞溅到了瓦墙上，整个人无力的栽在马路牙边。苍白的脸上通红无比，颧骨火辣辣地疼了起来，顷刻间溢紫红肿。
“废话少说，拿钱来！”
两人一拥而上翻起口袋，动作利索直接。青年砸吧着嘴，嚼起那并不存在的口香糖。
之所以敢在阿基拉眼皮底下的A区肆无忌惮，其仪仗正是方才听上头讲的：收到内部消息，警察和英雄塔这几天并不会出动打击罪犯。
那高塔顶的老头是名副其实的黑白通吃。
他正在暗箱操纵大都会急剧上升的犯罪率，先让群众明白失去英雄的重要性。再利用听话的新人快速补充到空缺的明星位子内，以来进一步的压榨群众的荷包。
所以这些压抑的帮派们自然放开手脚，将平时面对超英积攒许久的戾气，在不眠的今夜，通通发泄了出去。
“赞美阿基拉！”
银发的青年庆幸地挥臂感叹，搜身的几人却起身摇头，示意这只是一个穷光蛋。
偃文师无力地捂头痛吟，身体如同虾米一样蜷缩在水泥面上，脑里只剩混乱。
“他是我的朋友。”
寂静的夜，清平的嗓音却异常刺耳。
帮派男人同时扭过头来，看到先前的酩酊胖子正伫立在幽静森然的红墙边。
原本这冥夜里无风吹动，可路灯上悬挂的光蕊，却“嘎吱嘎吱”地摇曳开来，晃荡覆去，映出他白皙骨冷、阴沉如死水般的圆脸。
四个人眼里顿时横过恶狠杀意，他们并不介意血溅三尺，因为没人会追查今晚莫名死在路边的肥仔。
“踢爆这些家伙的卵蛋！伊特纳！”在地上拱来拱去烂醉如泥的偃文师扬起拳头呐喊。
“正有此意。”
跟着语句而来的，是伊特纳骤然闪光、逐渐凝炼的健壮身影。
众人浑身一紧，怎不知动了太岁土，便要撒腿开跑。可随着银白戛然而止、周身暴躁的气流也尽数散却。
醉意上头的偃文师和阿杰半眯着双眼，凭借那在星空下耀眼的恒昼太阳，本能、且不由自主地仰视着这抹萤白交错的光芒来———
嘴角动了又动，他竟是连话也说不出口。视线中的光影在不断眨眼间凝实。
淡黄色的披风被风刮的作响；珍珠彩的鳞服散射出无尽的光明；高挺的胸膛前，是那令多少存在彻夜难寐的y！血红的Y！
“卧…槽…？”偃文师吓醒了过来，甚至难以忍受扑面而来的炙热，退后了些许。
“陌生”男人的一头金发中参着几缕银丝。脸很端正，轮廓分明清楚，眉毛长而匀称，一双眼白微带荧蓝色的眸子显得深邃立体。
这才是“伊特纳”的真面目。
影子转瞬消逝。下一微秒，便飘浮在远处逃逸的一人面前，腰间的浩荡膂力携带起左腿猛地弹射起飞，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脖颈处！
“咔擦！”
在瞬息间解决了身边混混。他隐藏在卷发刘海内的瞳孔不断移动收缩，仿佛夜间匍匐的银狼，散发出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来。
这是压力的解除，是丢掉百年负担的宣泄。
痛快！除了这二字，他不知道还有哪些词汇能够形容目前的心理。
药物刺激后的他彻底抛开了人的一面。而当伊特纳真正做到放开手脚，他甚至可以一掌将对手打成真正意义上的分子！
身形一晃，他几步腾挪，如同一串弥留幻影，闪入了静匿的转角。随着一声声凄凛惨叫飘来，黑暗的小巷里又增添了几具温热的尸体。
只有先前领头般的男人还苟且着。他痛苦地捂上化为齑粉的双手，脸痛的扭曲，倒抽起凉气。
“放过我…你是超级英雄！…对吧。”
沐浴在光芒中的伊特纳看着沾满黑血的掌心，咧开了嘴：
“不。我是超级狗熊。”
话语刚落，鬼魅般闪烁的拳头瞬间印在了他的腹部，劲道之猛让青年的身子整个飞起！在空中滞留了足足两秒才重重落地、趴倒在肮脏的道路旁没了动静。
偃文师躺在一边傻乐，嘴里嚷嚷着“干得漂亮”！
阿杰似乎睡着了。但不停颤抖的双腿却早就出卖了这位敬业的摄影，他在恐惧。
伊特纳并没有变回熟悉的胖墩模样。他看了眼背过他躺着的阿杰，转过头，走到偃文师跟前，悠长地舒展了一口气：
“我从没这般痛快过。”
良久，他酝酿着，那张英俊阳刚的中年面孔只说了两个字：
“谢谢。”
偃文师从傻笑的状态中解除。对方犀利的双目显然已经看出了目前的自己只是在装醉罢了。
他捂着溢血的嘴唇，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让不杀原则见鬼去吧！”
“每个人都该活出他们该有的样子。你只是包袱太多、压抑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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