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
乔嘉轻声一笑，“怎么当面啊？我工作出差新年过后才能回去，除非你飞过来找我，否则我们还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面。”
让骆慕翻越两千公里的距离来找她，乔嘉简直难以相信，尤其是骆慕总是将话憋在心底，怎么会主动奔过来。
骆慕：“……”
那边似乎宁静了片刻，乔嘉的心头忽然一动，瞬间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眺望着远处的烟火，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忽然从心头冒出。
尽管还没有确认，可乔嘉此时的心头却翻涌出一层层的泡沫，如同被掀开盖子的啤酒瓶，不停地向上翻涌着，咕噜咕噜地冒出在空气里。
“你不会已经来找我了吧？”
“对，你下楼，我在路灯底下。”骆慕的语气波澜不惊，如往常一般平稳的声线，似乎没有什么感情。
可乔嘉跟他相处这么久，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里泛起的阵阵涟漪。
确认下来的那一霎那，乔嘉的心头闪烁过很多的情绪，十分复杂，有激动，有难以置信，有惊喜……交错柔和在一起，几乎充斥着乔嘉的整个心头。
乔嘉的视线顿时循着楼下的路灯望去，只见那盏矮小昏黄的路灯，细细的杆子十分瘦弱，在北方冬日的寒风里瑟瑟发抖。
昏黄的灯光下，一抹黑色的身影高大挺拔，连影子都能辨认出这个人的身型比例不错。
她眯着眼睛，灯光下的黑色身影忽然动了动，他似乎抬起脑袋与阳台上的乔嘉视线相撞，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是乔嘉十分肯定，那一瞬间骆慕一定是翘起嘴角，眼尾柔和地下垂，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连手里的手机通话都未曾挂断，乔嘉穿着棉拖鞋一路带着风小跑到了楼下，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地扑向了路灯下的黑色身影里。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他面庞的轮廓愈发深邃，乔嘉抬起脑袋，眸底倒映骆慕的此刻的面容，他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似乎有压抑不住的情绪。
乔嘉扑向骆慕怀里的那一刹那，他的手臂是牢牢地将她抱在怀里，仿佛怕她时刻逃离出去，如同拥抱着世间最值得珍惜的宝藏。
“你怎么来了？”
乔嘉将脑袋缩在他的怀里，骆慕身上好闻的清香钻进她的鼻尖，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乔嘉才发现，甚至别提面容的美丽，她觉得骆慕身上的味道都格外的好闻。
即使他从来不喷任何香水，唯一可能产生清香味道的地方就是经常和乔嘉用同一款洗衣液洗衣服，残余的柠檬香气的味道。
骆慕手足无措的手臂在茫然半天过后，终于安稳地落在她的肩头，他习惯性地将脑袋放在乔嘉的肩上，强劲有力的臂膀深深地将乔嘉揽入怀中，声音在肩窝里传过。
自然而然地携带着闷闷的气息。
“我想你了，我想和你道歉，我想做第一个祝你新年快乐的人，明明这是我们第一个度过的跨年夜，我不想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的那个人是别人，更不想让我们的跨年夜在这种无聊的冷战里虚度。”
他的气息喷洒在乔嘉的耳廓，如滚烫的蒸汽灼烧着她的耳朵，那种炙热的温度似乎透过耳朵的皮肤传递到乔嘉的心头。
此刻的乔嘉脑袋里塞满了乱糟糟的东西，但是她什么都不想仔细去想，她只想此刻安稳地缩在骆慕的怀里。
“……可是我我不想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在现实世界，你的身边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我或许是陪伴你最长久的人，但绝不是你人生道路上唯一的人。”
乔嘉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像以前那般激动，她缓缓说道，哪有那么多的争吵，都是想为对方好罢了。
只是有的时候，可能为对方付出的努力并不是他所预期的而已。
“我知道。”骆慕将脑袋抬了起来，眸子紧紧盯着乔嘉在昏黄灯光下镀着一层柔和色调的眼睛，此刻眼底是以往未曾拥有的坚定。
“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我努力的第一步。我不能再让你为我走出九十九步，而我只会在原地等待。”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选择和你一起来现实世界吗？”
骆慕俯身，一个炙热而滚烫的吻如蜻蜓点水似的掠过乔嘉的唇角，他再次直视着乔嘉的眼睛，“因为我爱你。”
就是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乔嘉的脸颊浮上了一层羞涩的红晕。
虽然他们已经携手走过那么多的世界，彼此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感受过这个世界最大的遗憾，但是骆慕似乎从未开口对她说过这三个字。
确认关系的时候，乔嘉的记忆十分深刻而清晰，就是那一瞬间，骆慕选择紧紧攥住她的手掌。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乔嘉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像是要跳出胸腔似的，属于骆慕的气息包裹着乔嘉的全身。
片刻之间，他居然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指尖，滚烫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似乎撩拨的不是她的指根，而是心间。
最让人心动就是你爱的人也在为你慢慢变好，那种由衷的感动从酸胀的心脏四溢到全身的各处，让人不由得翘起嘴角。
“那你为什么跟我冷战这么长的时间？你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你主动服软找我，我肯定不会晾你这么长的时间。”
乔嘉郁闷地用手指戳动着他的胸口，跑了两千多公里，从南方到北方，寒冬凛然，骆慕居然就穿了薄薄的黑色大衣，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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