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庞大的的铸器铁炉前,一穿粗布的短发靓丽少女站着,她从炉中钳起一剑胚,正不断用铁锤敲打剑身。
明明是张狂一幕,可在赤炎手中却变得唯美,一锤又一锤,击打的清脆鸣声此起彼伏,像是舞曲伴奏。
专注的赤炎丝毫没有注意柳泉的到来,她就这么心无旁骛地敲打着,那坚不可摧的剑胚在其手下也开始变化。
从始至终,柳泉就这么缄默地看着赤炎敲剑,没有发出声响影响少女。
赤红的剑胚在空气中遇冷,噼里啪啦作响,时黑时红,像是个喜怒无常的孩子。
当!
气力极大的又一锤敲在剑胚上,继而停止。
赤炎转过身体,看向柳泉,声音疲倦:
“来了,就该你了。”
“我?”柳泉疑惑地指向自己。
“嗯,我花了三天时间,用秘法和独有的炉火,才把这绝世剑胚敲软,剩下的,就该交给你这个主人了。”
“我没有说停,你就一直敲。”
赤炎将人头大的铁锤伸向柳泉。
“不用加什么材料吗?”柳泉愣了愣。
“不需要,这人世间没有任何配得上这剑胚的材料,或者说,这绝世剑胚就是最好的材料。”说完,赤炎把铁锤扔给了柳泉。
柳泉从空中接过,身子被这铁锤拉向地面。
他的瞳孔收缩,雷法加身状态起,腰间发力,才勉强稳住身形。
好沉!
至少万斤重!
提着铁锤的柳泉望向赤炎,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柔柔弱弱的少女的气力如此恐怖,这万斤重的铁锤方才在其手里,就像是普通重量。
可到了他的手中,才体会这铁锤的恐怖重量。
“怎么,我一个弱女子都可以挥动的铁锤,你一个大男人提不起嘛?”赤炎冷哼道。
好一个弱女子,柳泉暗自腹诽,但脸上的表情没有表露出来:
“可以提的,是只要一直锤打剑胚就行了是吗?”
赤炎扭了扭手腕:
“也是,好歹也是刚刚晋升天骄榜第二十八位的天骄,提起万斤重的铁锤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
“去敲吧,我叫停你再停,我顺便休息一会。”
柳泉尬笑着提起铁锤,走向热浪铺天的铁炉,背对赤炎,他才收敛笑容,没想到赤炎知道了这个消息。
对方故意给自己脸色看,不会是在为自家天骄出气吧,伤脑筋啊,早知道不上头,稍微给赤家留点面子了。
想到这,柳泉没有计较。
心脏跳动收缩,银白色的雷电之力灌入他拿着铁锤的手臂,扬起锤落,哐当的敲打声响起。
“刚刚的阴阳怪气确实是在给赤壁出气,但是让你敲打也是必需的,不是捉弄你,毕竟这剑胚最后的主人是你,所以最后敲打成形工作由你来,人和剑要心意合一。”
赤炎就好像有读心术般,在柳泉背后开口道:
“我累了,先眯会,你好好敲打吧。”
听着身后的微鼾声,柳泉也不知道真假,只能咬着牙,认真地一锤一锤敲打通红的剑胚。
......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打了多少下,柳泉的手臂已然麻木,没有了什么感觉。
雷法加身的状态都坚持不了多久,为了不停下来,他甚至开启雷爆身状态,只为了捶打这一绝世剑胚。
人力终有时,他现在更多的是靠顽强惊人的意志力挺着,雷电之力和灵力都接近干枯,只剩下肉身力量。
身后的鼾声从未停止,柳泉都怀疑赤炎是不是睡死过去了,所以没有提醒他停止。
想过停止,但终究这剑胚是属于自己的,他只能坚持。
坚持总归是有些好处的,无数次的捶打中,柳泉能体会到自己似乎和剑胚产生了联系,像是血脉相连的特别感觉。
剑胚似有生命不断跳动,和柳泉的心脏跳动节奏重叠着。
敲打到后来,柳泉只觉得气力开始恢复,血液像是大江流动起来,温暖忽起,而那气力的来源似乎是剑胚,这是在反哺嘛?
肉身的力量似乎在悄然间,随着锻剑,也被锤炼了一遍。
上下缓慢移动的铁锤再次被快速挥舞,虎虎生威,柳泉开始适应这种节奏,同时明悟,明白赤炎的用意,铸剑亦是在铸人!
就在这时,赤炎的声音响起,充满活力:
“好了,可以停手了。”
柳泉听到便意犹未尽地停住了手,亢奋的状态随之消失。丹田流淌的灵力,心脏喷薄的雷电之力,手臂的肉体力量,如潮水退去,乏力感则似洪水在身体中泛滥开来。
少年手中的铁锤因为失去了支撑,就若山倒般掉向地面。
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接过了这铁锤,赤炎另一只手掐起法决,表情严肃:
“让开,铸剑要到最后关头了。”
柳泉只得用最后余下的一点气力,从热烘烘的铁炉前闪开。
仿佛能燃尽一切的恐怖火焰猛然从赤炎口中吐出,落到了绝世剑胚之上。
其中,清长的鸟啼声乍起。
而那绝世剑胚发出璀璨光明,柳泉眼睛被刺得生疼,只能闭上,不去观看。
赤红的剑胚落入铁炉中,然后冉冉升起,锋利到极致的气息骤然爆发,直接切开了赤炎口中吐出的奇异火焰。
剑器自有灵。
赤炎见此情景,表情变得痴狂,她将手中法决停止,口中也不再吐出火焰,催促道:“剑准备成了,柳泉,快,用你的精血滴上去,使其真正地认主!”
柳泉听到赤炎的催促,兀地睁开眸子,手掌往胸口一拍,一口精血被他喷在了铁炉中的剑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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