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与自家一般的可怜人。
轩辕承烈将轩辕薰儿的头掩到怀中,轻抚着小小脑袋,问道:“薰儿可想向那二姨娘报仇……”
“好啊……”轩辕薰儿脑袋抬起,锃亮了眼睛,旋即又黯淡下去,“薰儿打不过的……风伯伯也不能向二姨娘动手,男子不可以打女人的,父亲说过。”
“不要风叔出手,咱们让小馋虫咬她如何……”
见过人肉车轮被小馋虫撕咬过后,轩辕承烈就动起了让小馋虫替自家报仇的念头,学堂中欺侮过自己的可不止轩辕承宗一个,茗娘不许自家出手,可是禁不住小馋虫,寻到合适机会,或者自家暗中指点,或者故意让那同窗惹发了小馋虫的脾气,让小馋虫拣选了不甚重要的位置咬上一口,别人寻不到自家的把柄,小馋虫也替自家报了仇怨。
那个如月看着是个谦和人物,但是能因为一件衣服暗中使坏,还将无意中撞见的轩辕薰儿责打了,这般乖灵的小孩子也能下手,想来该不是什么好鸟,现下,倒是可以让小馋虫拿如月先试试身手。
只是如何诱使小馋虫上前撕咬呢。
“不好……”
还在思想着,轩辕薰儿一番犹豫之后,终于摇了摇头,“咬伤了二姨娘,是要责罚小馋虫的,小馋虫如此乖巧,薰儿不忍见它受罚……”
轩辕承烈一下子警醒起来,得了小馋虫之后,总是想着报复昔日里欺侮过自家的同窗,却没想过报复之后是如何的结果,正如轩辕薰儿所言,茗娘和风叔拿不到自家的把柄,定然会把惩处落到小馋虫身上,那时,小馋虫被撵出家门是注定的,至于能不能保住性命也是两说。
好一个良善小人儿。
若非轩辕薰儿提点,自家便没了小馋虫这个新得的玩伴。
轩辕承烈心头一热,竟抱起了轩辕薰儿。
轩辕薰儿挣扎了几番,没有挣脱,便泄了气力,小脑袋扎进轩辕承烈的肩下,小心着身下的小馋虫,小嘴凑近了轩辕承烈的耳边:“爹爹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的身子只有自家相公才可以触碰……九哥哥如此,可是要娶了薰儿?”
“你可愿意?”
轩辕承烈逗弄着。
他没到束发的年纪,但是同窗那些大户子弟中,年纪相仿或者稍大些的,已然由身边的丫鬟身上,知晓了男女滋味,虽然与那些人并不交好,但是从那些风流种子相互炫耀的口中,也听闻了其中的妙处,只是轩辕承烈困于家境,没人点拨,又一门心思要与风不破和茗娘厮守到老,更觉得婚配都是与自家无关的他人事情,未曾动过这样的心思。
至于轩辕薰儿,虽是一个美人胚子,但仅仅是七岁,真真的一个胚子,谈婚论嫁,委实太早了一些。
何况两人还是同姓同宗,水中捞月一般的笑话。
“薰儿的身子已然让九哥哥碰了,便由不得薰儿了……九哥哥日后千万对薰儿好些……”
轩辕薰儿明显是受多了《女训》、《女诫》一类书籍的教诲,小小年纪,竟是把身子看得比日后的生活还重,脑袋里也没有同宗不婚的概念,已然把轩辕承烈看做了自家的夫婿。
“那是自然……薰儿要哥哥如何对你好呢……”
“……”
“哎呀,小两口好生亲热呢……”
如月该是嘴中与茗娘亲热,眼中一直盼着凑过来与轩辕承烈套近乎的机会,见到这番模样,远远的拍着巴掌笑道。
轩辕薰儿面色一红,也不反驳,直接将脑袋拱入轩辕承烈的怀里。
惹得院中一阵娇脆笑声。
“……昨夜里老祖宗说了之后,妹妹我盘算着姐姐这些年辛苦,该是没添置几身衣裳,便连夜赶了一身,还是去年远远见过姐姐的身材,时日久了,也记不得清楚,缓些时候姐姐试下,若不合适,妹妹自会拿回去改了……”
戏弄过轩辕承烈和轩辕薰儿,笑声收尽,如月从礼物堆里翻捡出一个包袱,捧着递到了茗娘手中。
“是啊,姐姐辛苦了这许多年,也该收拾收拾头面,妹子这边倒是会一些打理头发的手段,现下就替姐姐收拾了……”
名唤珠儿的小妾不甘心落了下风,径直由自家头上扯下了几根发钗,用嘴咬住了,顾不得散乱的头发,转到了茗娘的身后。
“别……”
“哎呀呀,我的好妹子,你这般弄得不对……”
院门口又闪出一个红衣女子,见了正闪避的茗娘,撇了簇拥的人群,直接奔到了茗娘的身前。
随后又是一波。
“老风,你这般呆着做甚,快去接引一下啊……”
被推拒了颈套,轩辕贵一直没有离开,围着房檐下的猎获在反复翻看,似乎那些皮毛里隐藏着什么宝贝。院中已经如同市集一般热闹得混乱,看着风不破还是一副旁观者的冷静,终于忍不住出言点拨了。
“为何是我……”
“来的都是轩辕家的女眷,还都是各房的侍妾,你总不能让小爵爷亲自接待吧,于理不合的……你现下是小爵爷家中的护卫,勉强算是管事的人物,你不接待,却要谁来……”
“我该如何做……”
“你怎的连这日常礼数都不会做……就如接待亲朋一般便可,与他们见礼,接了他们的礼物,安排他们的位置……”
“家里连多余的凳子都没有,如何安排他们的位置……贵老哥,你知道我的,我就是一个军中的厮杀汉,哪里做得这些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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