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困难就是今年的发行渠道,再也不会有《最佳拍档》时那样梦幻开局。
首先嘉禾肯定是优先《师弟出马》排片上画,金公主那边想上画,陆绍宽也不敢,票房不一定能收得回来,他现在不相信雷大亨的为人,两人说不得以后还有官司要打。
邵氏这边,现在正和嘉禾眉来眼去,想来是可以锦上添花,却不愿意雪中送炭。
“有压力才有动力,看开一些!”邵大亨表现得很恬淡,云淡风轻。
陆绍宽哭笑不得,您老是看开了,躺平了,可我还想挣扎一下,若是我到了您这个年龄,未尝不能大度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如今名声在外,别管是不是只能吓唬人,但也是娱乐圈的一颗参天大树,与势单力薄的独立制片公司不一样,票房分成可以慢慢谈,若是《电锯惊魂》表现足够强势,未尝不能讨价还价,当然这些交给胡御姐和施楠笙来谈就可以。
说到底,还是要靠票房说话。
票房,是电影人的底气,别的都是虚的,包括金灿灿的奖杯,不当吃,不当喝!
话锋一转,陆绍宽端起咖啡示意一下,咂嘴道:“另外我误打误撞,机缘巧合之下入主丽的,可我这心里实在没底,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跟六叔请教。”
“阿宽你客气。”邵大亨摇头,你可不是毫无章法,而是有备而来,最起码一个“杰出1980”演唱会的独家转播权和港岛首档直播真人秀节目《今夜不设防》已经初现峥嵘,表现出很强的竞争力。
“六叔,我小时在李家坡读书,有一个很有趣的事情。”陆绍宽挑起嘴角,目光中闪过一丝恍惚,带着怀念和淡淡的失落,吸气道:“不知六叔想不想听?”
故事配咖啡,可否续一杯?
邵大亨好奇道:“什么趣事?不妨说来听听!”
“其实也不算什么趣事,至少对我的童年来说,那算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摊摊手,自嘲道:“小孩子没有爱读书的,都贪玩,所以成绩自然也就那样喽。”
憨笑一声,抿了一口咖啡,斟酌半天,自顾自的呢喃道:“慧姨视我如亲生仔,在功课上,自然也如其他家长一样望子成龙,盼女成凤,我不用功,慧姨真会举巴掌打我,一点都不容情的。但巴掌落下来,如果成绩能上去,这顿打也算没白挨,可偏偏有些事不遂人意。”
邵大亨夫妇也好,关青涩也罢,全都听得一头雾水,但没人开口问,正因为对陆绍宽的了解,才知道他肯定有后话。
果然,陆绍宽自嘲道:“所以,除了每日正常的上学放课,写字读书,慧姨还给我报了专门的补习班补习。”
又卖了个关子,在关青涩皱眉翻白眼即将发牢骚的前一秒,陆绍宽笑道:“但补习功课这种东西,至少在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是一件很蠢的事。”
邵大亨若有所思,放下雪茄,眯起眼睛不紧不慢的追问道:“阿宽为何这么说?”
陆绍宽靠在沙发上,手搭上关青涩紧致的小蛮腰,手指很有节奏的敲着,开口道:“很简单,一个人补习,涨分数,大家都补习,涨分数线,补了等于没补,等于又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
小孩子的世界里,看分数,成年人的世界里,看名次。
人生就是一张答卷,若你只考了五十九分,不及格,先别急着悲伤,如果其他人普遍在三十分上下的水平,那么你就是优等生。
如果你答了九十九分,也先别急着窃喜,万一其他人都是满分,你的九十九也是垃圾,倒数第一。
邵大亨皱眉沉思,脑中闪过一道清明,似是抓住什么了,但又没彻底抓住。
“所以,阿宽你的意思是......”邵大亨动容,紧紧盯着陆绍宽,不肯放过对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内卷!电影行业在内卷,从前是,现在是,将来大概还会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残酷方式,完全是两败俱伤,没有赢家。”顿住一下,陆绍宽唏嘘道:“现在的情况,六叔你也见识到,以前我之所声嘶力竭,甚至在某些人看来哗众取宠,其实不完全是杞人忧天。”
“竞争是好事,前提是良性竞争,能让这个行业更规范,更高效,更专业,何乐不为?即便是恶性竞争,也有一定的好处,无外乎一个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的问题,但千万不能无效竞争,大家为了不需要达成的目标做无用功,损人不利己,您说呢?六叔!”
邵大亨久久无语,却很认同陆绍宽这番话,邵氏的没落始终是他心头永远的痛。
叹口气,唏嘘道:“阿宽,你若早生三十年......”
方亦华笑着打趣道:“不晚不晚,你与阿宽可引为忘年之交。”
忘年交?不敢裆!更没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早生三十年,日夜与君好’的感慨。
直男的品质,百折不弯,不向大佬弯腰低头。
“可惜,电影圈由不得我指手画脚了!”邵大亨语气落寞,扭头错开视线,长叹。
“六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腹三层非一日之馋,我指的是电视台。”递过去一个玩味的眼神,陆绍宽一字一句道:“电影圈已经烂成筛子了,电视圈可不能再让那些小人搞得乌烟瘴气,丽的愿追随六叔脚步,唯TVB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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