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美见弟弟身上西沾沾满泥渍，回头屋里翻出两身衣服拿来。
“你先换衣服，完了慢慢说。”
边看着母亲，边小心问道。
“你知道错没？”
朱华刚低下头，哭着大声喊：“妈，我没错，我最不该的就是把您接来。
纵然我朱华刚百般不对，刚愎自用，自大包揽，也不能把架起来。
纵然千夫指，万人骂，我舍不得，舍不得老母亲受一点委屈！”
车文妹笑着流泪，知道儿子说的实话，也是故意说给自己听。
抬起的手轻轻扶在头上。
“妈，没事，本就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从小到大你就没失败过。”
“那甜糕，书本不也是你的启蒙教材吗？福祸相依，福祸相依。”
老人谆谆教诲着，脸上的笑容没变过。
朱华美给母亲把眼泪擦干。
他知道哥哥姐姐早都这照顾母亲才放下心来。
“快去换衣服吧，一身泥浆像什么样，不管外面生意怎么样，家还是那个家。”
老人说的很镇定，满面红光。
小儿子是她的骄傲，不论何时她都站在儿子那边。
朱华刚心里怨气，好像在母亲那一摸，一笑中消失。
换好衣服，他还是那富人朱老板。
从来这村里母亲就再三强调斗米恩，升米仇。
这鱼塘还是他操之过急，竟然会惹到其他同行。
细细想来，这消息只能是从村里传出去，外面那些老板不可能听说过这破村子。
不过问题在思路不通，他纯粹想帮扶这穷村僻壤，怎么会惹到旁人？
况且鱼儿，水产都是其它地方进的货，来源地点各不相同。
同时发难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朱华美做四个热菜，一家几口很久很聚在一起。
“娘，你以茶代酒，我们兄妹四人敬你！”
朱华刚首先端起酒杯，敬道。
一口干酒润喉，干涩，苦辣，暖身。
“四弟，要我说咱就不管了。
这次一堆人看犯人似的把老娘守着，你要是不回来，还不指定怎样呢。”朱华斌纷纷不平的说道。
老大埋头喝酒，吃菜，时不时给母亲夹菜，没多余的话。
朱华美看弟弟一脸轻松，知道他有自己想法。
一旦他认定的事，几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小刚，娘给你说，问心无愧就行，咱朱家也不欠谁家，从庄稼汉混到你这模样，妈很满意了，我们尽心尽力就行。
啥事还不得讲天时地利人和！”
朱华刚点点头同意。
母亲身份很神秘，没人知道她之前到底是干甚的。
他们兄妹四人都不是亲生的，这他们都知道。
都说只有他最像母亲，最有可能是亲的。
她往往能说出一些启发人心的话，识字，董书，肯定也是大户人家。
“娘，知道了！”
知道母亲耳朵背，他大声回答。
“嗯，嗯，知道就好，兄弟几个妈最喜欢你，你声最大，妈能听得清。
斌斌，小妹，小建说话根本听不清！”
老婆子罢手说笑着，屋子里气氛快乐起来。
铁柱把父亲劝回家，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一下子爆发。
“爸，你这是干什么啊！日子还过不过。”
本来就穷，哪经得起这么摔砸，说难听点连个完整的吃饭碗都没有。
李铁柱顾不得那么多，甩门而走。
二狗从来没见儿子发脾气，这些年都是他大包大揽。
“狗儿子，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站门口，破口大骂，乡里乡亲都听的清楚。
等半晌没人回来，李二急了，赶紧往村长家跑。
翠翠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换身厚衣服就要出门。
看见火燎火燎的的二狗，联想刚刚的情景。
两家木栅栏隔着，说话声大点都听得清楚，还别说吵架。
“铁柱没回来？”
翠翠问道。
李二狗瞪大眼睛，见鬼似的表情：“没在你家？”
“没呀，春子都没回家，应该在高大爷家。”翠翠颔首低眉分析道。
李二哪管那么多，猫着腰往村头跑去。
“见我家铁柱没？”
“见我家铁柱没？”
“见我家铁柱没？”
……
魔怔似的，逢人便问。
很快一村子人都知道铁柱离家出走了，春子家都没回，连夜搜寻。
又是寒夜，幸好月色比较明亮，树下映出灰色倒影。
朱华刚听到这是，义不容辞的加入搜寻队伍，翠翠孩子都留给车文妹照看。
三五人一组，一起出发。
“铁柱，铁柱！”
不停地呐喊着，几圈下来都气喘吁吁。
听到手机震动，得亏是出来在空旷地方，要不还真没信号。
看电话是金宠，心里咯噔一下。
难打有结果了？
多少年都没这么激动过，不知道是天气寒冷，还是激动的颤抖着接起电话。
“喂，金总，我，老朱！”
跟他一起的几个村民听到这声音都安静下来，朱老板竟然说他是老朱。
还一副求人的态度，难道有办法了？
“你那事今天开会商讨过，可以明确告诉你，吃下肯定不是问题。
待会我给你电话，你两能谈得拢，那就可以敲定。成败就看你了，我能做就这些。”
金宠不缓不急的说着，朱华刚听激动难耐。
他一直都不抱希望的，只奢求能救助一下这可怜的村子。
知道是因为几个锅碗瓢的小事离家出走，他更绷不住了。
差点破口大骂，缺多少，老子补给你。
这大冬天不安宁，还是晚上，稍不注意跌落，摔伤都是大事。
想在这村里就医？做梦去吧，救护车都搜不到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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