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乡，不外如是。
农村特有的火炕足足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室内温度热的烤脸。三姑六婆围坐炕头，老少爷们儿抽烟喝茶，纪采薇挤在中央，不由得有些局促。
想向李怀安求助，发现人家老先生正跟村里的人抽烟打屁呢，没空理她。
“原来这家伙也抽烟呀……”
纪采薇只来得及转了半个念头，又被七嘴八舌的问题包围了，脑瓜子嗡嗡的，这种场面，简直比修行更累人。
不过，很温馨呢……
傍晚时分，四邻渐渐散去，屋里终于清静，李大山两口子在窗户地准备晚饭，爷爷、奶奶也去帮忙。
“快让我香一个。”
李怀安终于找到了机会，蹦上炕头，一脑袋扎进小仙子的怀里。
“你干嘛呀。”纪采薇要羞死了。
农村的窗户地与炕头只隔着一面墙，人声可闻，这坏家伙，又想作妖。
“枕一下怎么了。”
李怀安笑嘻嘻道：“这丝袜不错啊，很滑。”
“你快起来……”
“我不。”
李怀安声儿很大：“我开了一天的车，跟老婆呆一会还有人反对不成？奶，你快进来，赶紧给你孙媳妇送钱，别给我爸妈捣乱了。”
小时候是被奶奶一手带大的，格外的亲，这货嚎一嗓子，李奶奶便挑着门帘进来了。
“小猢狲你喊什么喊？”
李家奶奶快七十了，头发稍有些花白，身子骨却十分健硕，一巴掌拍在大孙子的大腿上，“不许欺负，欺……”
纪采薇乖巧道：“奶奶我叫纪采薇。”
“哦对对，瞧我这脑子。”
李奶奶小跑到枣红色的板柜前，从一堆大麦中摸出钱包，里取出钞票：“来来，这是奶奶的见面礼。”
纪采薇赶忙推却：“不行的，奶奶我不要你的钱……”
李怀安笑嘻嘻道：“给你就接着，推什么推，我的呢？”
“你没有！”
李奶奶瞪他，“臭小子整年也不打个电话，白把你拉扯大……”
“没错。”
李大山叼着烟卷，搬着四方矮桌进来，放到土炕上，“妈你可得替我管管你大孙子，这货又懒又馋，还不找工作，好不容易找个媳妇儿，还老欺负人家……”
“混账小子，是得批斗批斗。”郭素琴也忙着端菜进来，意有所指。
李怀安嘻嘻一笑，不为所动，捏起一块压肘就往嘴里塞。
这举动自然少不了娘几个好一通说道，李怀安权当没听见。
菜渐渐上齐，夜幕也悄然降临。
大伯一家又来了，一屋子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吃罢晚饭，又聚在一起聊起家长里短，似乎又说不完的话。
纪采薇默默倾听，十点多左右，李怀安拉着纪采薇来到西屋，洗了洗脚丫子就钻被窝了。
光滑的炕席上铺了厚厚的棉褥子，一床格外厚重的大棉被，看起来很温暖。
只是小仙子有些犹豫。
屋内没啥家具，一圈的长方板柜，收音机，木凳子，莫名有些不适应。
总感觉进了人家的大本营，得任人鱼肉了。
“不上来睡觉干嘛呢？”
李怀安知道她害羞，明知故问。
纪采薇十指纠结，“就就没有别的被子呀？”
“害怕我对你做什么？”
“……嗯。”
“放心吧。”
李怀安笑嘻嘻道：“你想我还不敢呢，这不比咱家。”
“哦……”
纪采薇还是犹豫，“那那……呀！”
“那个屁。”
李怀安从被窝探出半拉身子，一把拉纪采薇进来。
“我来给你宽衣。”
“我自己来……呀。”
“保证不碰你。”
“我不信……你别扯坏了……”
“嘁！我告诉你小声儿点。”
李怀安顺手拉了灯绳儿，室内顿时黑暗，小声道：“珍惜现在能安安静静休息的好时光吧，等我大姑、老姑来了，你就等着受罪吧。”
“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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