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娇嗔一句，亮光一闪，伸手帮他把豆浆前面加了个热字。
也就几秒钟而已。
喝了口，反正没喝出牛奶味，就是豆浆好像味道变浓了。
不对，是蒸发了……
“我说诺拉，你作为一个……修女，按教义难道不应该……更慎重的使用魔法吗？”
诺拉对魔法的态度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天主教为蓝本的奇幻宗教设定，对待魔法不是应该天然的神秘化吗？
怎么感觉诺拉用魔法像呼吸一样自然，一点没把魔法当成多神圣的东西。
又是点火又是烧水的……
总之，搜肠刮肚攒出一句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哦~你说这个啊，的确人类会觉得奇怪。我们可跟人类异教徒不一样，魔法这种东西虽然是神赐予的，可该用的时候就要用，才不会让白猪控制次数。”
诺拉越说语速越快，神情颇为自豪，只是有些话让他摸不着头脑。
“作为宗教，你们还挺实用主义的……不过白猪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他完全没有印象，《旧神》里从来没提到过。
“就是人类异教教皇设立的裁判官，一身白，专门限制兽人领的魔法。”
她说话时愤愤不平，王云川甚至能看到白生生的虎牙。
“你们这称谓倒是很严格，够讲究的。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自由自在的用上魔法的？”
“我们把白猪从钟楼上扔下去了，后来人类的军队就来了，我也离开了修道院……嗯，包子真好吃。”
诺拉从愤恨到释然，话说的一派轻松，就像在描述……
描述一个熟透而从枝头落下而摔烂的黄柿子。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她蘸辣椒醋后小心翼翼，不让醋滴下来往嘴里送的动作也非常自然。
诺拉说的这些历史听起来很有真实感。
不，对她来说就是切实发生过的事情。
但大部分内容都是王云川在游戏中闻所未闻的，官方根本没写过这些东西。
在设定里写的东西很简单，寥寥数语，可眼前的诺拉却无比真实。
每次不经意间挖开她的过去，总能看到往日带来的伤痛与症结。
谁知道宇宙里到底有没有诺拉的世界呢？宇宙反正大到没边。
他现在不太确定诺拉到底是不是从游戏里来的了。
“云川你怎么不吃啊，包子都快凉了，要不要我帮你热热？圣光……”
“别，姑奶奶你悠着点，咱们还是控制一下，别哪天出门你不注意就把人射穿了。”
“不会的~”诺拉笑着一摆手，“我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不小心把人射穿。”
王云川想起那件心脏处开洞的锁子甲……
“你就别立flag了，安全第一。少说几句，吃啊，别停筷子。”
“我都吃了好多了……剩下的给你吃。”
诺拉有点不好意思，尾巴一点点卷在椅子腿上。
“还十几个呢，我可吃不完，你帮着分担一点。”
“真的吗？”
“真——的，我吃八个就差不多了。”
“那我不客气了。”
“甭客气。”
说罢，诺拉填进嘴里一整个包子，笑的很满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像一只小猫。
……
……
……
“嗷呜！”
一声虎啸，隔着手掌厚的防爆玻璃，声音依然十分惊人。
一只吊睛东北虎站在给食处前大吼，长长的獠牙像把匕首，威力十足。
粗重的四肢撑着它壮硕的身躯，甚至显得脑袋有点小。
终于吃到了大块牛肉，长长的虎牙刺进肉里，简直像是热刀切黄油。
吃到一半，好像不太满意，biaji往地上一趴，圆脸在爪子上蹭痒。
“诺拉，你看这位像不像你？”
“嗯嗯！花纹和鬓毛真的很漂亮，这个季节的老虎果然很美。”
诺拉一脸感动的趴在防爆玻璃上，额头都贴上了。
他听了就是一乐，玻璃后面这只母老虎哪里美反正他是没太感受到。
反正不太可能有什么生物比诺拉还美了，地球上应该没有了。
“美吗？你和她比，谁比较好看？”
“这能比吗？当然是……当然是老虎比较好看啦。”
诺拉把贝雷帽往下一拉掩盖害羞，踮起脚尖俏皮地望着王云川。
“老虎比较好看？我倒是觉得你好看一些。”
他笑嘻嘻在诺拉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她下意识一缩头，头顶的雪花落在了笔尖上，顷刻融化。
“哪有……就会说这种话，我可不相信。”
诺拉把脸又贴回玻璃上假装看老虎，实际上在用冰凉的玻璃给自己滚烫的小脸降温。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觉得老虎比较好看的人才比较少吧？不信你问他。”
被他随便指到的男人一闪身，继续低头看手机走自己的路。
“你看他不同意吧，明明就是老虎比较好看。你看那个三角鬓，软软的，花纹真的很漂亮。”
诺拉像是在围观走红毯的女明星一样，很是感动。
该说猫科动物的感性和人类不太一样吧……
一般人类都会认为诺拉比较好看吧？
不对，除了furry控。
他耸了耸肩，谁能想到趴在玻璃上两眼放光的女孩屁股上还长了大尾巴呢？
“走吧，老虎馆这味儿太重了，咱们去看看草原狼，看看麦芽的同胞。”
“不，再等会儿，让我多拍几张。”
诺拉小姐光是看还不够，掏出手机对着老虎就是一阵咔嚓。
老虎似乎注意到了玻璃墙后的小小身影。
它先是狐疑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接着走着病恹恹的猫步，不，虎步走了过来。
隔着玻璃墙和诺拉对望，虎眼中充满了疑惑。
诺拉歪着脑袋望着它，老虎歪脑袋，一人一虎互相看的很起劲。
“你能跟它对话吗？”
王云川压低声音说道，周三人少，四下没什么游客，狮虎馆有些萧索。
“我试试。”
诺拉呜哩呜喇低低吼了几声，老虎则大为震惊，在玻璃幕墙前转来转去，时不时大吼。
吼够了，把爪子放在墙上，软软的粉色肉垫清晰可见。
诺拉把手放了上去，隔着玻璃又说了什么，接着拉着王云川走了。
走出狮虎馆，他才发问：
“怎么不聊了，是怕暴露吗？”
“不是~它非让我进去跟它一起吃，我有点害怕。”
“你还会害怕？”
“咳咳，我比较懂礼貌。”
“哈~确实，不过我看那牛肉不错。”
“是很好，感觉还挺新鲜的。”
王云川听诺拉夸了句牛肉，想起来此行的目的。
“诺拉，你过生日的愿望就只有逛动物园？没有别的想法了吗？能满足的尽量满足，比如吃牛排什么的？”
诺拉本来背着手走在前面，此时回过头来弯起嘴角，笑容灿烂：
“还不如买两斤牛肉回家呢，唔，四斤。”
她笑着闭起一只眼，又伸出两根手指挥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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