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到处攀关系，叫你到处攀关系，给我跪好了！”
姐姐凶得很，甩着根孔雀翎吓唬我。
我也硬气着呢：“嘤嘤嘤，你敢欺负我，等姑姑回来，我就要告状！”
“嘿，告状？等姑姑回来了解完情况，也得揍你。”
我嘴巴一撇：“为啥？”
姐姐戳我脑门：“为啥，那福才人谁都避之不及，你还自动登门。没听陛下说么，三皇子眼瞎的事情与她有关。”
我笑嘻嘻的坐到姐姐身旁揪揪她的衣角：“还听说什么了？”
姐姐白我一眼：“没了，陛下叫我先回来了。今日因着你，倒把陛下引她那去了，要不是这一遭，俩人得十年没见过了吧。”
雨凇阁里，皇上与姐姐有着同样的狐疑。
又着重听红红讲了事情经过，强调了是福才人把我掳进去的。
众人退下后，皇上把眼一眯：
“福荟，你不会是借机发挥，故意把贵妃小妹哄睡着，好把事情闹开，再引朕过来吧？”
福才人浅浅一笑：“陛下也太看得起妾身了，妾身要有这般心机，也不至于在这一方小院里闷上十年啊。”
皇上负手，四下看看这屋子，竟没有一件过得去的家具。烛火又昏暗，用的还是最低劣的豆油灯，冒着黑烟，带着隐约的刺鼻气味。
挑了只相对完好的圈椅，下意识的掸掸灰才勉强坐下。没敢坐实，半边屁股还欠在外头。
半晌了，幽幽一句：“命你思过至今，想来你已知道错了。想出去么？回到你曾经的珠镜殿。”
福才人慢条斯理的烹着碎茶叶：“不了，谢谢陛下美意。珠镜殿还有其他姐妹住着，妾已经习惯雨凇阁的清静了。”
“哼。”
皇上嗤以冷笑，“好一个不识抬举，那你就在这里熬到死吧。”话罢一起身，迈着大步往外走去。
“陛下！”
福才人叫住了他，
“今次恐怕是最后一次见到陛下了。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看在妾与陛下相识一场的份上，想与陛下讨桩好，希望陛下能够恩准。”
皇上停下脚步，望着门外的雨，
“你说。”
福才人转了转跪在地上的膝盖，面向皇上：“陛下，永巷有个小官婢叫做淮灯，妾想把她讨过来。雨凇阁过的也是清苦日子，她来这儿算不上赦免。妾只是，想照顾一下旧交之后。”
皇上勾起唇角：“罪臣之女你都敢要了。”
不及福才人辩驳，皇上又眼神一转，俯身回来，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看着她：
“答应你倒也不难，不过你也要为朕做桩事。”
“……什么事？”福才人紧蹙眉头。
皇上揪了揪衣摆，蹲身附耳。说完后，福才人的眉头蹙的更深了，拧成了两块大芥菜疙瘩。
皇上勾了一把她的下巴，你好好给朕办，办完后莫说淮灯，朕也会宽宥于你的。
圣驾来如雷霆，去如江海。
只剩下两扇破门在风中招摇，还飘落了满室的残雨。
雨湿侵体，焚香一炉。
姑姑带着一脸疲惫回来了。净了手，歪在了坐榻上，“乔乔，鞋袜脱了，来给姑姑踩踩背。”
姐姐口中的瓜子皮飞了起来，您不怕她把您的肋巴骨给踩断啊。使眼色给一旁宫女，你们两个去给夫人捏捏。
姑姑一摆手，叫她们退下吧。还是乔乔来，习惯了。
我蹦跶着，踢飞了鞋袜。爬到姑姑背上，就四爪并用，开始踩奶。
姑姑舒服的几乎发出哀鸣声，“哎唷，这才够劲儿啊。按的透啊，都透到肠子肚子里去了，真舒坦！”
姐姐撇着大嘴：“比按摩博士按的还舒坦？”
“那当然。”
得到了鼓励，我也幸福的发出哀鸣声。
（画外音：这都啥词儿啊。）
姐姐不服，“那我也上去给您蹦蹦？”
姑姑一哼，“我可遭不住你，小时候从柜子上往床上蹦，一步蹦到了为娘胸口上，差点没给你踩吐血。怕了，怕了。”
啊哈哈哈哈哈！
我和姐姐同时笑出了断气声。
踩奶的发生，往往在心情好、猫生得意之时。
当然不排除个别心机猫是为了讨好主人啦~
踩着踩着，姑姑突然有个疑问，“诶，乔乔，这么多年都没问过你，当时突破了水泡泡就生活在桃核小镇，踩奶是怎么学会的呀？是有奶娘吗？”
猫已经半眯着眼，蜷到姑姑怀里去了，猫嘴嗫嚅嗫嚅的：
“嗯，小镇有一只白泽呀，长得跟羊似的~”
“她每天卷着我和红红喂奶。”
“奶水好甘甜呐，再也没喝过这么好喝的NeiNei了。”
“她还通人言，知晓万物之情。我会说人话，一半是她教的，一半是虫翁教的。”
姑姑捋着猫头，“原来是这样呀！居然是吃神兽奶长大的！那容容呢？”
姐姐一直嚼着瓜子嘎嘣脆，
“我没吃过奶呀，到了桃核小镇就开始吃肉了。”
我和姑姑大为一惊。
所以说，姐姐从来不吃奶酪，是因为没有吃过奶。
好可怜啊。
再配上她若无其事的语气，姑姑开始心疼了。朝她一招手，“好乖乖，你过来。”
姐姐抓了把瓜子风淡云轻的坐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嗐，这有什么，他们说老虎就该一早会吃肉，会捕猎。”
姑姑想摸姐姐的头，可头上珠玉太多，又抚上了她的脖子，
“乖乖，所以说没吃过奶，你也就打小不知道该怎么跟娘撒娇了对不对。”
姐姐泛起一抹苦笑。
姑姑有些伤怀了，一下子想弥补，又不知该怎么弥补。也确实，在姐姐获封贵妃之前，除了那两回写到文中的痛打外，有一回心血来潮想跟姑姑撒娇，却不得法，错误的摸了摸姑姑的后脑。晚辈摸长辈的头是为不敬，自然喜提了一大耳刮子。
类似的事情，比比皆是。
一时间，我太理解姑姑的心情了。
但姐姐却自动把气氛割断，把话题转移，姑姑，乔乔，明儿我要随陛下一同去西郊狩猎。如果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俩千万不要理会，只在咱们宫里呆好了！
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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