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别无选择的黄己站了起来，对他妥协到：“行，既然你医院忙，那你就先走吧。”
“不好意思，叔叔，打扰您了。”还谦谦有礼的说到：“等到下一次有机会，我在来拜访您。”
转身就打算离开的凌沉，根本压抑不住心中的恨意，黑色的眼眶中，没有一丝温柔，却依旧伪装到：“叔叔，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烟，您也少吸点。”
“啰嗦。”黄己瞪了他一眼，厉声的说到：“小七，你什么时候变得和一一一样唠叨了，行了，不是忙吗？赶紧走吧。”
“那我就先走了。”转身离开的凌沉，却在听到黄己喊自己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而黄己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喊道：“小七。”
“嗯？”没有转身的凌沉，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声音，还打算转身询问的时候，就听见黄己在身后说到：“有时间，你也去看看凌秋吧。”
“她过的真的不好。”
“你想想，她一个妇女，娘家人一个都没有，就算是在婆家被人欺负了，也没有人可以帮她撑腰。”
“更何况，她嫁的人，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对她也不算好。”
“并且，在你离开的这十年，她也经常来这里询问你的消息，想必也是关心你的。”
“尤其是你离开的那一天，她也来了。”
“那一天，当她听到你离开的消息之后，她哭着对我说，她后悔了，后悔对你不管不顾，后悔在你最无依无靠的时候，她选择视而不见。”
“所以，她说，她今天过来，就是带你离开，带你回家。”
“如果她的丈夫不让她养你，那她就离婚，反正就靠她自己一个人，她也能将你拉扯长大。”
“但是，她晚来了一步。”黄己嘴里叼着香烟，身体懒懒地靠在了墙上，回忆起往事，顿时觉得有些心酸，也有些心疼：“那时候，你已经走了。”
语气有些惋惜到：“如果当初你没有离开，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如果她早来一步，会不会赶上你一声不吭离开的时候，拉住你的手，告诉你不要离开。”
“会不会好好照顾你长大，也许你们姐弟二人，会有不一样的生活。”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凌沉冷静的开口到：“所以，现在的我，也不需要。”
“小七，难道你不想要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吗？”黄己站直了身体，再次问道。
“与我无关。”赌气的凌沉，说完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不带有一丝留恋，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的懦弱。
“真是。”黄己含着笑意摇了摇头说到：“还真是嘴硬心软的家伙。”
“明明心里担心的要死，还非得不承认。”
“哎呀，真是老了，跟不上时代喽。”
感叹万千的黄己，又默默的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嘴里叼着的香烟，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年龄大的老大爷。
至于离开的凌沉，紧握的双手，也不知道何时已经将手心戳破，他心中除了恨意，还有压抑不住地期望，在心底蔓延。
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内心的感觉，曾经的他，可以肯定，以及确定，告诉任何人，他恨凌秋。
但是当知道凌秋曾经来找过自己的时候，即便恨意没有消失，他一直坚定的信念，有些崩塌。
还有，那一天见到的凌秋，满脸的皱纹，苍老的双手，不复往日的柔嫩，甚至是连双眼，都被岁月的痕迹，折磨的留下了印记。
双眼哭泣的对着自己喊小七，小七。
即便在无动于衷，内心还是有些触动，因为凌秋是他的姐姐，即便是怎么恨，在怎么怨，这份血缘关系，他始终拉扯不掉。
“一一，我该怎么办？”喃喃自语的凌沉，变得有些柔弱。
向来又主见，坚持自我的凌沉，从来不会模糊目标的凌沉，向来勇敢，无所畏惧的凌沉，此刻，却像是一个迷路的婴儿，陷入了迷茫中。
“也许…”
“一一，你来了。”柳枫手上套着白色的橡胶手套，当看到黄一一出现的时候，他站了起来。
黄一一接过赵小涩递过来的橡胶手套，边戴边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柳枫接过话说到：“死者孙嘉，男，30岁。”柳枫又再次蹲到了地上，继续说到：“死因不明。”
黄一一打量着眼前的死者，一眼就看出来柳枫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边翻看死者的钱包，边说到：“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好。”深呼吸一口气的柳枫说到：“死者的心，不见了。”
“什么意思？”黄一一翻看钱包的手，停住了，瞪大眼睛询问到：“难道是心被…”
“没错。”柳枫也觉得有些奇怪：“当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死者的尸体，从未被移动过，但是当法医检查的时候，我们发现，他的心，已经被人摘除了。”
“操。”黄一一忍不住的暗骂一声：“谁干的啊？怎么这么狠，连心都不放过。”
“一一。”柳枫无奈的喊了一声。
干咳一声的黄一一，默默的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即又问道：“附近的居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小鸥正在询问中。”柳枫起身围绕着尸体，转了一圈，又望了望周围宽敞的水底，而身体几乎被完全浸泡在河水中，周围高高的草地，将一切都掩盖住。
黄一一也站了起来，湿润的泥土，沾染了她的双脚，她伸出手摸了摸脚下的泥土，说到：“死者是被人抛尸到河里面的。”
“怎么说？”赵小涩一脸懵逼的凑过去问道：“一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而柳枫也恍然大悟，他跟着黄一一的思路说到：“赵小涩，你去找人去河里面打捞打捞，看能不能捞出什么东西。”
“啥？”赵小涩一脸求知的望着柳枫，但是柳枫却瞪了他一眼吼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去。”
“好嘞。”赵小涩也顾不上其他的，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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