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嗯。”
他起身坐起,感觉恢复了许多精神。
殿内多了一张长桌。
一丈长桌,上面并排摆放了九个一尺高的丹炉。
典四儿揭开一尊丹炉,倒出药汁,道:“明腴水。抱容留下的药汁,以后每天喝三炉。”
卢通接过药汁,一口饮下。
典四儿赶忙道:“老爷慢些喝。抱容专门交代了,神伤并没有痊愈,现在全靠药力护持,必须少言慢行,多睡久养。”
“好。”
卢通略作体会,逐渐察觉出了一股虚不受力的虚浮之气。
“我睡了多久?”
“五天。”
典四儿重新熬制明腴水。
卢通站起身,走过去道:“这些事交给小青鸟吧。”
“嗯。”
“那天要商议什么事情?”
典四儿没有开口。
卢通笑了下,道:“放心,还不至于虚弱到那种地步。”
“一桩麻烦事。”
典四儿盖上丹炉,叹了口气,道:“国中耕种的虫花、蒲草,商会打算统一收购,再和呦狐国交易。下面人不想经过商会,想私下和呦狐国交易。呦狐国那边也想跳过商会。”
“谁?”
“几乎所有人,萧龙庭、都隐、水龙王,就连宝宝手下的人,也想私下交易。”
“他们的价钱更高?”
“不高,反而更低。他们图人,交易完直接把人纳入麾下。”
“自立为王啊……”
卢通站了一会儿,渐渐察觉到疲惫,返回长塌坐下。
典四儿道:“该早点立规矩,现在不管,以后更难管了。”
“嗯。”
卢通点了下头,略作沉默,道:“我闭关时,祖师没有派人来过?”
“没有。”
“也没有送来法门?”
“我这里没有。”
他蹙了下眉头,又想了一下,头脑中一团乱麻,没有想清楚反而有些头晕。
“告诉行儿,让他和剧黍商议。”
“好。”
又是一觉醒来,眉心的凉意仅剩一丝。
卢通服下明腴水,立即盘腿坐下,引出赤红玉符,准备趁着药力没有耗尽,再修行一番。
运出法力,看着一个个细小空间。
他突然愣了一下,苦笑道:“真是昏了头……”
上一次遁入分魂,出手时自觉神智清明,可是这次再看,上次出手时一团乱遭、没有头绪,根本不知道探索了哪些空间。
卢通摇了摇头,找到游血蛭的一端,遁入分魂。
“这是……神魂?”
这次的景象和之前截然不同,有血气,但是除了血气之外,还有一团雾蒙蒙的白光。
他心头一凛,缓缓退后,随时准备逃离出去。
神魂很脆弱,即便再微弱的碰撞,也可能伤及根本。
卢通看了许久。
看到白光始终没有变化,这才逐渐放心一些。
他逐渐靠近过去,看着微弱光芒,心中犹豫不定:“出手试探,有可能毁掉分魂;不出手,前功尽弃。”
看了许久。
卢通终于下定决心,自语道:“该死活不了,该活死不了。”
念头落定,立即伸出“手掌”。
分魂探入光中,一道道信息融入分魂。
“原来如此!这处空间就是一枚‘玉简’,记录了完整的游血纹!”
“一头一尾,两枚玉简,头尾断开,‘玉简’内的信息流出,纹路重新生长,难怪可以不死不灭……”
“好精妙的纹路!”
“这是……嗯?不好!”
紫气殿内,卢通猛地睁开双眼,看向掌心内的赤红玉符。
与此同时,玉符内,分魂只能“看到”一片茫茫血色,念头稍动,封印在符内的游血蛭随之翻腾。
“我成了游血蛭?”
卢通正惊疑不定时。
殿内紫光流转,传出一个声音,道:“卢通,来煊阳殿见我。”
“是。”
卢通猛地起身,迈出一步,浑身一软,猛地一个踉跄,同时眉心也传出剧痛。
“国主!”
小青鸟一直守在殿外,听到动静后进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快步冲过去搀扶。
他咬了咬牙关,推开小青鸟,大步奔向煊阳殿。
煊阳殿。
一个白灿灿的人影坐在殿内,金光犹如云朵,拱卫在人影周围。
“拜见祖师!”
卢通攥着玉符,躬身行礼。
“坐下。”
一抹白光遁入卢通眉心。
卢通浑身一暖,仿佛泡入了热泉,再次拱手道:“谢祖师。”
二人相对而坐。
一气真君探手摄过玉符,一把捏碎,道:“你可知道此物的由来?”
分魂脱困。
卢通同时看到了两幅场景,稍作平复,道:“听闻是仙人的手段,似乎是诅咒一族,也有人说是为了奴役妖兽而炼制。”
“你可听过‘乘狸’?”
“从未听过。”
白光晃动,形成一条手臂、一只手掌。
一气真君指向游血蛭,道:“此物就是乘狸,上古之兽,形如狼,周身青纹,生吞金铁,曾和东山虎一族争斗万年。”
卢通瞳孔一缩。
一是震惊游血蛭的来头竟然如此大,东山虎是寿绵山中最强大的妖族;二是震惊乘狸竟然沦落为了蛭虫。
一气真君突然陷入沉默。
卢通等了三息,道:“祖师,此物可是成了弟子的分身?”
一气真君点了下头,又摇头道:“是它占了你的分魂,不是你占了它。这道阵法绵绵无尽,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卢通眉心一晕,头脑突然变得十分迟钝。
一气真君停口不说,直接挥出一道白光,光芒闪过,游血蛭一分为二。
“啊!”
卢通神魂一痛,等痛意褪去,视野中同时出现三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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