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回到解放前。
张留根瞧着空碗,很想哭,哭不出来。
他想去找警察,可又怕自己偷钱被抓。
饥饿难耐下,只能去找垃圾桶里的残羹剩饭。
饭店老板开着车,路上看到他,一路开着车赶他,边赶便拿手边的东西砸他,大骂他是小偷。
他仓惶逃跑。
路上行人看他的眼神令他感觉自己像只虫子。
他钻进小巷子里,一路逃跑。眼泪止也止不住。
心里想着:不管怎么样,他要赚大钱。
第一时间,他想到了偷。
有了第一回,第二回就很容易。
他跑到人流量多的火车站。
这里有很多扒手。
蹲在地上,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合适的对象。转眼间,就被别人抢了活。
张留根盯着那个扒手。
扒手也注意到了一边的乞丐“张留根”。
“看什么看,小乞丐!”扒手呵斥着张留根。
张留根不说话,他默默盯着扒手的动作,琢磨着技巧。
要不说他聪明呢?
看过后,他立即就会了。
自己转头就扒了一个。
看到里面的身份证,“路有明”。
名字挺有意思的。
不知是何心理。
张留根将身份证塞入自己的裤袋里。
新人的加入,很快引起了老人的注意。
张留根被扒手们堵了。
“小孩,扒手也是有规矩的。什么规矩都不懂,就想在我们的地盘混,是不是不太地道?”为首的扒手正是之前被张留根盯着的那个。
冰冷的刀拍在脸上。像是在给肉加点力道,方便蒸煮后的口感。
张留根紧紧盯着对方,呼吸急促,一言不发。
他不想求饶。
心脏砰砰直跳,还是尽量直视对方。
这样的直视是对“刀子”的冒犯,是对扒手头子地位的冒犯。
扒手昂起手,拿起刀子利落地给了对方一下。
一摊血液“啪嗒”掉在地上,溅起一片。随后是滴滴答答的血水。
张留根别过脸。
右脸火辣辣地疼。
一道长长的口子留在了上面。
疼。
他咬着牙,抽着气,身子打着哆嗦,不敢言语。
“岩哥。”后面的人拉住他。
他们是扒手,可不是杀人犯。
岩哥甩开身后的人,目光凶狠。
察觉到小孩身体的颤抖。撇了一眼后面的人,知道自己过了底线。压下火气。柔了一点语气。
“我也不是凶狠的人。这样吧。”扒手深呼吸,“我收你为徒。你每个月分我五成的钱。”看了一眼旁边的扒手同行,“不算我欺负人吧。”
扒手们放开了手,不再说话。
张留根别着脸,眼睛瞪得直直的,不情不愿,还是喊了一声师傅。
张留根聪明。
很多技巧,不需要扒手师傅特意教,只是跟在后面看着,自己就学会了。甚至于扒手师傅还特意防着张留根,保留了自己的技巧。
张留根也没多说,每天老老实实上交了一半的钱,自己留下了钱攒着。
风平浪静的日子在半年后。
那天,张留根摸了笔大的。
给扒手师傅上交的一半钱财够他们半个月的忙活。
扒手师傅一高兴,带着徒弟张留根下馆子。
最后结账的时候,扒手师傅拍出兜里的两张百元大钞,“伙计!结账!”
张留根随意一扫,眼睛直了。
拿起钞票瞪眼瞧,这串号码……
扒手们为了以防万一,不会立即用当天的钱财,以免被人做了印记,找了上来,都是用之前的钱。
这两张就是扒手师傅兜里的钱,是之前的钱。
第一笔工资的八百元,每一张都被张留根盯烂了。他都背下了这八串号码。
做扒手的时日也会不自觉留意。为得就是找出当初的小偷。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扒手师傅醉醺醺地瘫坐在椅子上。
张留根感觉可笑。
原来,一切都是个局。
自己就是个玩意儿。
张留根将那两百放到自己兜里,自己掏出了两百,结了账。
背着师傅去了黑暗的巷子。
扒手师傅的手断了。倒在地上嗷嗷叫唤。
没人理会一个小扒手的死活。
成了半年饱饭的张留根也不再是那么瘦弱。他的身上多了一些锐气。
谁都知道是他干得。
可那有如何?
报警吗?
自投罗网不是吗?
张留根自己在火车站又干了半年。直到年末,被严查组逮到,关进去,进了少管所。
蹲了一年。
一年后也成年了。
出狱后的张留根接着干起了老本行。但地盘又是新的。
火车站不再是之前的几个扒手们的天下。
里面有了涉黑的背景。
张留根只能随机取巧,有时候也会入室盗窃。
在21岁那天,他入室盗窃时,意外看到了家暴现场。妻子倒在地上,流血不止。
像只狗一样。
丈夫不断地踢着她的肚子。拿她的头撞击着地面。
躲在院子的张留根感觉头皮发麻。悄悄遛了。
回头看了一眼。
窗帘透出的一点微光中,女人垂落的头发像倒伏的野草。
身子随着殴打晃动着,像块吊着的肉。
那一刻也不知道怎么想得。
张留根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报了警。
之后的他躲着那一片区域。
但半个月后,当他摸进一间空荡的大别墅准备盗窃时,房间的灯忽然亮了。
四周站满了人。
张留根愣住了。
为首的男人就是之前的那个家暴男。
“你就是之前的那个好心人啊?”男人笑得诡异。
张留根转身就跑,被人抓住,暴打一顿,打到没有还手之力。
笑脸男拿起棒球棒往他头上砸。
“好心!”
“好心!”
“叫你好心!”
每叫一下,都是一记暴击。
张留根意识模糊间,看到笑脸男不断挥舞着棒子、狰狞着脸,还有咆哮声。
“女人都是骗子!”
“是走狗!”
“你也被她勾引!”
“勾引!”
“下贱货!”
再次醒来,他身在医院,旁边都是警察。
他被抓到入室抢劫,那座别墅丢失了十几万的珍宝,让他交出来。
他交不出来。
入罪三年。
三年后,25岁的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女人。
他喜欢她。
拿了之前的身份证,说自己叫“路有明”。
为了她,找了一份正经的职业,在工地做小工。虽然累,但是有女友每天的陪伴,他感觉人生充满了意义。
但是半年后,女友跑了。
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那一刻,路有明恨透了女人。他觉得女人都该死。
他盯着那些女人或女孩聚集的地方,开启了疯狂的杀戮。
流窜多个地方,实施了多次犯罪,最后被抓入狱,实施枪决。
浮尘看到最后,匪夷所思,“这么个玩意,死了就死了,你要我接什么活?我过去就被他摔死吧!”
系统低着头,支支吾吾,【可他会重生啊。】
【世界不断重复开始。】
【他也不断重新经历之前的一切。】
【而且,最诡异的事,每次重生,世界像他这样的犯罪人就多了一倍。】
【世界的意思,就是希望不让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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