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下一颗瓜子，悄悄瞅了一眼九哥，后者专注的神情突然就让他有些不甘了。
都是一起看周小星赌钱的，点解人家就像是学校里的第一名，身体坐得直直的，不乱动，不开小差，聚精会神听Miss讲课一般。
到了他这，就......
街上揾食的古惑仔临时被拉去扮学生上课一样。
这差距要不要太明显？
鬼王达受不了这种过于鲜明的对比，将手中没嗑的瓜子利落的往怀里一放，翘起的二郎腿缓缓放下，双腿摆正，两手放在大腿上，头微微抬起，眨巴两下眼睛，学做第二个九哥。
也就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好似被人绑住了一样，周身不自在，余光扫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尤其是九哥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之后，整个人立马瘫了下来。
点样舒服，他就点样来。
肩膀不再挺着，两腿胡乱摆开，左手拿起桌上的盘子，右手把从怀里的瓜子放到桌子上，如同在自家屋企看电影一样，边吃边看。
这才是他鬼王达的打开方式，咩九哥那好学生的扮相，要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何苦呢？
又没有人打分，也不会留有作业，这么认真做咩？
他好想继续想下去，像是话九哥这不太聪明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念过几年书，又像是他这样看着傻乎乎的模样是点样开了一间赌场，还是黑市赌场那种，又或者......
没有或者了，他猛地歪了一下头，发觉......
九哥眼睛放大了一倍。
这是看到了......
周小星淡定的说出了骰盅里的点数。
这不很正常吗？
不，不正常！
据鬼王达和周小星为数不多的记忆来说，他有七八成的底气话后者是懂赌钱的，但是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他没有概念。
这不能全怪他，周小星坐在后座好好的，不知点解，突然提出要来九哥赌场，还不说明咩原因，这着实不能不让他感到疑惑。
特别是周小星临进赌场之前，话咩要给他换车，这......
是他们还没有赌钱之前就可以听到的吗？
再加上，九哥这短短几分钟内的前后情绪对比，配上头先周小星潇洒自如的状态......
明白了！
他的新晋表弟，周小星，不，高进，很厉害。
这么一想，鬼王达嗑瓜子的速度更快了。
他又不是需要担心的那个人，他这一次，带着王牌过来，只需要做一个简单粗暴的嗑瓜子的路人，不是，表哥就行。
真是估不到，他，鬼王达也有躺赢的这一天。
以前他就和陈主任讨论过这样的问题，话是靠个人奋斗实现人生理想好，还是有贵人帮手好？
在上一秒之前，他的回答是偏向于前者，后生仔年纪轻轻的，不挂着好生努力，朝着自己的梦想努力，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一点一点潮心里的目标靠近，想些咩抱大腿的事情，这不是很颓废的想法......吗？
就像他鬼王达一样，都已经是自由搏击比赛冠军了，还是两届那种，他有骄傲吗？有周围唱吗？
没！
他反而花了大量时间精力，脑力体力，财力物力在研究拳法上，立志做一个将中国武学发扬光大的人。
事实上，他已经踏出了第一步，独创了中国古拳法，还占据精英中心的重要位置，成为中心的五大特色教学项目之一。
其他咩柔道，跆拳道，西洋拳，格斗术都分不了一杯羹。
但是现在嘛......
鬼王达无意的用脏兮兮的右手摸了摸右侧嘴角，心里直呼：啊呸，咩个人奋斗好，好咩，要知道，他创立中国古拳法之初，他受了几多白眼，听了多少衰话，忍了无数委屈，这才......
有了一点点眉目。
也就一点点，而已。
在他打比赛拿冠军的日子里，确实是不少学生家长过来咨询，可......
不知点解，真正报名的......
寥寥无几。
问了陈主任，话咩那些家长不忍心他们的仔女受苦，就......
呃......
这理由，鬼王达真不想接受，可，不接受又能如何？
总不能像电影里的坏人反派，一言不合九动手动脚，拿刀拿枪，逼着学生过来学功夫......吧！
这传出去，对鬼王达冠军的名声影响多不好。
也就是话，他之前感受到的世态炎凉，到周小星举重若轻说中骰子点数时，他彻底醒悟过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更不如高手带路。
一句话，抱上周小星这一大腿，他后续的日子，想要过得几难都是不可能的。
在香江，有钱就是大晒，而周小星明显是比银行印钞机还要快的赚钱高手。
高进......
难不成就是这个意思？
鬼王达好似发现了咩了不得的大秘密，刻意避开九哥的眼光，偏过头，默默嗑瓜子。
他还记得，周小星话过，要在三个字内赢到四千万，鬼王达侧过身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赌场角落里挂着的一个简单没有任何特色的钟表。
还有一个字。
他只需要再等上五分钟，他明日的比赛策略就要改写，往好方向发展那种。
这事，想想都激动。
本来他应该如同九哥一样，不漏掉任何一个细节看到底，应该像个真正的表哥那样，双手握在一起，在胸前来回摩擦，心急如焚的等着表弟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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