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对话很快结束,程家小孙女的生日宴会开始。
杨玉坐在程学长身边,低声抱怨道:“您不地道啊...”
程学长往他手里塞了一杯酒:“我只是个搭场子的,最多敲敲边鼓,真正的导演另有其人。”
杨玉看了自己母亲一眼,但立刻就被狠狠瞪了回来。
“哎,我妈,瞎操心!”
程学长与他碰杯饮酒:“屁话,婚姻大事,你妈不操心,谁操心?”
看着自己母亲对良琴嘘寒问暖,杨玉捂了捂脸:“算逑!”
1992年,随着下海风潮的涌起,四海的发展就像插上了翅膀一样,一天一个高度。
成冬青,他的事业也迎来春天。
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的补习班就膨胀了数倍。
可以说,这一年的发展顶得上过去几年的努力。
这就是站在风口的威力。
但与此同时,他再想瞒着学校,就有些难了。
于是,惯例的小聚会时,成冬青把哥俩拉到了自己家附近。
卤煮、豆汁,都不算什么好东西。
但在学校一条街的小吃店,也算是一绝。
只是,当你面前有一个人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你时,再好吃的东西,也会让你胃口下降。
“成冬青,有事就说!”杨玉把筷子一撂笑骂道:“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一样!”
“就是!”王阳抱怨道:“好不容易见一次,别搅了哥们的心情。”
成冬青挠了挠脑袋,心一横说道:“前两天,刘主任找我谈话。”
“说学校方面收到举报。”
“有人把我在外面办补习班的事给捅出来了...”
“那现在什么章程?”杨玉问道。
成东青撑着下巴:“刘主任透露,让我做份检查,然后把外面的补习班停了。”
“或者停薪留职,自己去外面闯一闯...”
“停薪留职?”王阳边掰着火烧边说道:“那不就是开除吗?”
“狗曰的老刘,我们那些钱都白给了啊!”
杨玉给了他腰间一肘:“别咋咋呼呼的!”
“我估摸着,这已经是老刘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了。”
“否则,”杨玉回想了下电影中的情节:“估计直接走人了。”
王阳身子微动,灵巧躲过他的肘击。
他给了杨玉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对成冬青说道:“要我说啊,走人也好。”
“你看看现在这世道,外面卖鸡蛋的都比你们这些老师挣得多。”
“你就干脆接着办你那补习班,哥两个给伱投资。”
“王阳说的在理。”杨玉重新拿起筷子也劝道:“现在的美国热还正当时,你要专心办补习班,绝对是有前途的。”
“可我妈...”成冬青犹豫道:“我妈那边恐怕很难接受。”
王阳做出一副惊异的表情:“成冬青,你丫都30多了!”
“三十而立懂不懂!”
“你还听你妈话呢?”
成东青直起腰:“要不是我妈,我上不了这个大学!”
“我不听她的听谁的?!”
“咳咳!”杨玉咳嗽几声,打断两人的争执:“成冬青,王阳的话很糙,但是有点道理。”
“我们都知道你尊重你母亲。”
“但是相对于你母亲来说,我们接触到的信息更新更全,我们对自己的生活也更清楚。”
杨玉接着做出一个假设:“如果刨除你母亲的因素,你更偏向于安安稳稳做老师,还是出来闯一闯?”
“说心里话!”
“哥两个也不是外人。”
成冬青沉默良久,然后长舒一口气说道:“我们毕业七八年了,你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没人比我更清楚。”
“要说我不羡慕你们,那是假的!”
“要说我想安安稳稳做老师,那更是自己骗自己。”
“毕竟,要是只想拿死工资,我就不会办补习班了。”
“可是,现实的情况是我没法剔除我母亲的影响,没法不考虑我母亲的感受。”
“那你瞒着她不行吗?”王阳出主意道:“先按老刘说的,办个停薪留职,自己出来闯一闯。”
“闯出来了,咱就不回去了。”
“然后把成绩拍在老娘面前,我就不信她见到实惠还会阻止你。”
“闯不出来,还有我们哥俩,总会让你在燕大重新端上饭碗。”
看着成冬青听完这个主意后满脸为难,王阳抚着额头无语道:“不是吧,这都不行!”
成东青低着头回道:“我答应过我妈,不跟她撒谎...”
“善意!善意的谎言!”王阳咬牙切齿地急道。
成冬青思考片刻,摇摇头,示意这个主意不行。
杨玉看着他这副犟驴样,也有些麻爪。
他回忆着电影的情节,思考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走上留学教父之路的...
首先,苏梅分手。
接着,学校开除...
爱情与事业的连环受挫,才让这家伙不得不逼自己抓住‘补习班’这唯一一根稻草。
而现在,李梅的分手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他虽然还不愿意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但是心里的伤害肯定没有电影中那么重。
其次,事业上有哥俩兜底。
他在燕大不敢说横着走,但竖着走绝对没人挡他路的。
如此一来,他的选择就多了,回旋余地也多了...
这反而让他下不了决心,背水一战!
如果杨玉不出手,那么成冬青大概率会再纠结一段时间,然后一咬牙,一闭眼,‘不看’补习班,继续在燕大教书。
虽说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前程,但相比‘留学教父’这个名头,还是弱了不止一筹。
杨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建议道:“把你母亲接到帝都看一看吧。”
“如果她支持你,那你就闯一闯。”
“如果她希望你安安稳稳,那你就不要折腾了。”
成东青猛然抬头,眼睛闪着亮光说道:“好!”
主要事情解决,哥几个继续聊天打屁起来。
王阳一脸八卦地打听道:“杨玉,听说你选了个刚毕业的学妹做秘书?”
成冬青闻言,赶紧竖起耳朵,满眼都是好奇地看向自己同学。
杨玉不理会这两个牲口的调笑,他问道:“你不是刚从欧洲回来吗?谁告诉你的?”
“哎!你别管谁告诉我的。”王阳继续挤眉弄眼地问道:“听说前几天出差,你还被这学妹半夜敲门...”
杨玉吐槽道:“你们他么,整天不工作,就会传八卦!”
“艹!”王阳没管杨玉的话,他盯着杨玉的眼睛变化,惊叫道:“你和那学妹真有事啊!”
杨玉揉一揉眉骨:“就不该让你学心理学的课。”
王阳带着三分羡慕,三分鄙夷的语气笑骂道:“你他么,真下得去手啊!”
成冬青懵了,他看看杨玉,再看看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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