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接连数日。
有人自发的组织在这东华门前,向这两具尸身祭拜。
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也指责陆行舟的不顾法纪,不顾伦理纲常。
骂他是阉贼。
阉狗。
骂他是祸乱天下的罪魁祸首。
在这般的压力之下。
陆行舟似乎是妥协了。
至少外人看来如此。
因为,他命人将这国公府的两具尸身,给拆下来,然后重新安葬。
这就是妥协的迹象。
“阉狗这是扛不住咱们天下人的群情汹汹了!”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光是安葬国公府两位还是不够的,咱们还要继续造势,定让咱们的声音达了天听,将这阉狗法办砍头。”
“什么狗屁东厂,也该取缔,大魏朝朗朗乾坤,还不需要这些阉人来指手画脚!”
“我们足矣……”
人群之中,不断地传来一些国子监学子义愤填膺地声音。
那气势似乎是更加的浩荡了。
陆行舟虽然站在城墙上,但是却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他笑了。
妥协?
根本就不是。
只不过他入了胎息境界,念头通达。
他不在乎这些旁门左道了而已。
还有一点。
是因为他真正的看到了杜先隆,东方夫子,还有徐北鸣等人,他们那一辈人的情怀。
他也因此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这挂在城墙上的两位。
应该,也是为了天下太平,主动赴死的。
这样的人。
不应该有这种下场。
陆行舟觉的,应当给与尊重。
所以,才命人拆下。
至于下面那些人叫叫嚷嚷的,说什么要将自己法办,砍头,取缔东厂,就都是笑话了。
如今这天下。
有谁,还能取缔东厂?
哪怕是当朝陛下,他也不敢啊!
有谁,还能法办陆行舟?
砍他脑袋?
或许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老妖怪了吧。
反正,肯定不是下面这些沸沸扬扬的人们了。
“督主,找到了。”
就在陆行舟平静的看着下面那些人像是笑话一样议论纷纷的时候,汪亭从城墙下走了过来。
他一身风尘仆仆。
面容疲惫。
嘴唇都有些发白。
眼睛上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一看就是很久没有睡觉了。
他确实没有休息。
得了陆行舟的命令以后,他接连三日,没有睡过分毫。
连合眼都没有。
他几乎是日夜不停的,寻找徐盛容的踪迹。
然后,终于在今日一早的时候,找到了。
并且也确定了。
他急忙来找陆行舟复命。
“在哪里?”
“固城。”
“动身。”
“是!”
陆行舟走下了城墙。
汪亭跟在了他的身后。
东华门下的那些学子们,那些百姓们,见到陆行舟离开了,一个个更是叫嚷的厉害了。
“一定要让这阉狗付出代价!”
“铲除阉狗,还我大魏朝朝纲清明!”
“我来执笔,我们上书陛下……”
在这一片气势汹汹之外,大概隔着十来丈的地方。
听着褚国公府的那辆马车。
褚国公,以及褚雨前,都坐在马车里。
正看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爷爷,您说,这陆行舟真的被这群家伙给弄的屈服了吗?”
褚雨前摇着折扇,面露好奇。
在他看来。
一个能够戏耍天下,能够知进退,有如此城府的东厂督主。
应该不会如此屈服的。
但是。
后者又为什么这么做呢?
这和他前两日的那些表现,有些截然相反啊。
“他怎么可能屈服于此?”
“这般喧闹,都只是一时而已,只要陛下不怒,就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褚国公揉了揉那有些肥腻的太阳穴,又是喝了一大口的凉茶,然后咳嗽了两声,脸上带着些许的赞许,甚至是钦佩,道,
“他之所以这么做,怕是想明白了。”
陆行舟夜行皇宫。
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的。
但在皇宫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褚国公做为三公之一,能够知道比别人更多的消息。
他知道。
东方夫子以命送信,为陆行舟恭贺。
他知道。
草原长生帐,于陆行舟入宫之夜,被袭击。
他也知道。
同一夜,宫里死了个老太监。
他更知道。
陆行舟去了国子监,见了沈秋鸿。
还知道。
那一夜后,陆行舟一改往日之姿态。
宛若新生。
这其中的过程,甚至细节,褚国公不敢细探。
他怕惹怒了陆行舟。
或者说,惹怒了宫里的人。
但他却可以大概推断。
或许。
这太监,有了一些和他们这些人一样的理想吧?
如果从那个方面来推测。
陆行舟今日的举动,便是合情合理了。
“这太监,不是个一般人啊。”
褚国公一边拿着手帕擦额头,脸上,还有脖颈之间的汗,一边看着兀自在思考的褚雨前,小眼睛皱了皱,突然说道,
“想不想去东厂?”
“恩?爷爷,我……我……不至于吧?”
褚雨前吓的打了个哆嗦,手里的折扇都扇不动了。
明显手在发抖。
褚国公没好气的将手帕扔在了桌子上,白了这个孙子一眼,道,
“瞎想什么呢?”
“不是要你去做太监。”
“做个番役也好。”
“主要想让你跟着那个太监学些东西。”
“不至于像外面那些人一样,空有一腔热血豪情,却不知如何为国效力!”
呼!
褚雨前听到后面这些话,长出了一口气。
但依旧心有余悸。
没办法。
徐北鸣那家伙,做的事情,让褚雨前一直觉的,有把刀悬在脑袋上。
他生怕,自己这老爷子,也为了什么大义,把自己给折腾个七荤八素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