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晦曜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车是经过改装过的，里边的座位也改了。
何煜哲在副驾驶。
叶寒之和唐芷兮中间隔了一个银殿。
弦月晦月和离火也都跟着他们上了车，坐在叶寒之他们对面。
何煜哲和离火还不知道真相，只是因为银殿老老实实地跟着唐芷兮，他俩好奇所以就跟着他们一起上车了。
这银殿...有时连叶寒之的话都不听。
他们就见这狼在朔月面前老实过。
弦月和晦月只是单纯的好奇面前的女人是不是朔月。
车子发动，叶寒之从车上找了湿巾，擦着唐芷兮手上还有脸上的血。
唐芷兮始终摸着银殿脖子上的毛。
“看我。”叶寒之温声道。
唐芷兮抬眸看向他，叶寒之对她笑了笑。一边擦着她眼下边的血一边道：“夫人这是不打算理我了？”
弦月和晦月的眼睛从来没有瞪过这么大。
他们是听说；老大夫人来了。
但是，但是...他们还没有见过，更没有想到就是眼前的人。
而这人还疑似朔月。
这，这，这......
离火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何煜哲往后边看了看，以为俩人吵架了。
唐芷兮抿了抿唇，还是没有说话。
那个让她惧怕，让她尊敬，让她感谢的人......让她睡了。
完全可以说，没有当时的叶寒之，不会有现在的唐芷兮。
朔月，暗夜联盟的无名，百鬼阁...这些，都是基于那近一年的训练。
唐芷兮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这件事情对她的冲击还是太大。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叶寒之相处。
叶寒之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勉强。
帮她把手把脸都擦干净之后，他握着她的手，看向了弦月和晦月：“我夫人。”
弦月和晦月瞪着眼睛看向了唐芷兮。应该打个招呼的，但是兄弟二人的嗓子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吧，发不出声音来。
倒是唐芷兮看向了他们两人，顿了顿，淡声道：“好久不见。”
兄弟二人蓦地一怔，瞳孔深出颤了一下。之后弦月小声说了句：“艹！”
晦月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离火倏地偏头看向他们兄弟二人。
何煜哲也马上看向了后边。
能让银殿这么老实，又和弦月晦月说好久不见。这人是......
何煜哲心底接近那个真相，但是又不敢靠近那个真相，以至于手都在发抖。
如果...如果是朔月...
叶庭珏一个男人，叶寒之都怕他有生命危险，让他退出了。
她一个女生，而且几年前...她才多大。
叶寒之...会心疼死吧。
而且...这叛出之罪......
唐芷兮见离火这么大反应，也看着离火。
叶寒之介绍道：“离火是望月。”
唐芷兮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扬了下嘴角，慢声道：“长大了。”
离火看着唐芷兮，须臾，眼眶突然红了。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脑袋里有些乱，但是嘴里还是喊了出来：“三哥。”
唐芷兮的睫毛颤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具体多大。只是他们四个人被选出来之后，她不想当那个最小的。所以就报得比离火大了一些。
那时候的离火还没有这么高，也没有这么...结实，很像个孩子。
其实他们中，身形没有太大变化的就弦月和晦月。
唐芷兮那时完全伪装成了一个男人，头发剪了，还束了胸。
所以...谁也没有认出谁来。
训练中还有后来把他们四个选出来之后，每次的任务中，她总是顾及离火年龄小，会多照顾他一些。
所以离火那时和他关系很好。总是三哥，三哥的喊。
谁能想到再次见面，他是最嫌弃自己的那一个。
...
回到晦曜的时候，天都有些蒙蒙亮了。
叶寒之让何煜哲处理那些被带回来的人，也让人把银殿带了下去包扎伤口。
他带着唐芷兮回了房间。
他们一走，何煜哲离火弦月晦月四人站在原地一时间谁都没有动。
没有什么意义地站了一会儿，何煜哲就先处理事情去了。
而离火愣了一会儿之后道：“她真的是...”
弦月捂上了他的嘴，没让他把后边的话说出来。
晦月也马上小声道：“这件事就烂在咱们肚子里，谁也不许再提。她就是老大的夫人，其他的...就没有了。”
离火马上就明白了。
朔月身上背着一个叛出罪。
如果要追究，不死...怕是也得废。
追究...那是他们老大的夫人。不追究...怎么立规矩又怎么服众？那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叛出。
所以这件事，就到他们为止，不要再往外扩散。
离火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弦月才放开了他。
然后三人散开各自去做事情了。
...
回了房间，叶寒之直接把唐芷兮带到了卫生间。把她的外套脱了扔在地上，把人抱到了洗手台上。
他挤在了她双腿间，垂眸看着她。
唐芷兮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但是被叶寒之揽住了腰。
“怕我？”叶寒之看着她道。
唐芷兮杵在洗手台上的手，慢慢攥紧了。
“小丫头，看着我。”
唐芷兮没动。
叶寒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小丫头，我是叶寒之，对你来说...只是叶寒之。”
唐芷兮看着他眼底温柔的神色。
“以前的那个可怕的，冷血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你的面前。”叶寒之深深地看着她。说完之后，他停顿了一会儿，低声道，“别怕我好不好？”
唐芷兮看着他。
她自始至终反应都很平淡，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波动。
但是叶寒之感觉到了，她有些怕他。甚至...不亲近他了。
两人明明在一起，可是他却感觉两人的距离拉远了。
唐芷兮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垂眸，额头抵在了他的肩上。
叶寒之马上抱住了她，亲了亲她的耳朵。
两人抱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又是许久之后，唐芷兮动了动，靠着他的肩道：“对不起。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只能离开。”
“我知道。”叶寒之摸着她的头，“不用道歉。也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我处理。”
唐芷兮听出了他的意思，道：“你想徇私。”
叶寒之笑了笑道：“我叶寒之对自己的夫人，徇个私怎么了？”
唐芷兮轻笑了一声。
“你是叶夫人。”叶寒之道，“没人敢动你。”
谁也不能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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