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河轻笑，“有时候，你该糊涂些的。”
梅朔：“……”
他苦笑一下，点了点头，拿着钥匙走了。
等他离开，郁意就道：“我就说罢，梅朔是个聪明人，大智若愚。”
“是大智若愚，期望他成功，”宴清河对此不置可否。
……
也不知道梅朔是怎么操作的，反正当第二天众人集合前往长青河脉之时，少的不仅是寒无和时道落，还有七个人。
郁意和宴清河对视一眼，降低存在感。
卞元梵还在，所以不能高兴的太早。
凌时予竟是也在，完全看不出他之前对梅朔知道的事情百般好奇的样子。对方察觉到了郁意的打量，含笑对两人点头，很是亲和的一个人。
郁意笑着回礼，移开了视线。
就这样，一行十八人前往长青河脉。
长青河脉距离离合城不远，也就是半天的路程。
早上出发，中午就到了。
长青河脉百里之外，无一生灵。横贯南北的裂缝，即使在百米之外也能感受得到裂缝中恐怖的威压。
凌时予观察了四周，道：“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入地下裂缝了。”
这是无法避免的。
与大势力一起行动，安全有保障，但却瓜分不到什么。独身行动，赌一把，万一走了狗屎运呢。
而郁意和宴清河最初与大势力行动是为了解决不必要的麻烦。可寒无是个变数，致使他们的计划出现了失误。
如今，只能见机行事了。
卞元梵听到这话不甚在意的随口一说，“那就期望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看似是祝福，却从侧面看出他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以及对暗地里行事的那些灵者的不满。但不满归不满，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别的也无济于事。
于是，他当机立断，“时间还早，我们这就下去。”
他一马当先瞬移至地缝入口，黑压压的裂缝有张扬的风力肆虐。没有化灵期修为的灵者，怕是连迎风靠近地缝入口的资格都没有。
郁意两人缀在凌时予身后，不露头，也不拖后腿。
一行十八人先后跳入了地下裂缝。
裂缝之中，风力更甚。
以郁意的实力，六成的灵力护体，才不至于被风刃割破肌肤。
滞空在裂缝之中，四周是粘稠化不开的暗色，没有一点视野可言。灵火灵器在裂缝之中，也不见能点亮四周。
郁意的手被宴清河紧紧握着，两人凝神屏气警戒四周，除了感知中的十八个活人，并没有其它生灵的气息。相对的，除了风刃与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危险不高，只是凝滞的暗色让人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这样的状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或许是十几分钟，也或许是几个小时，他们终于察觉到下面有气流流动，这才好似有了活着的感觉。
平稳落地，脚下似是水流。水不深，只淹没了脚面。可浅薄的水流浸湿了鞋面，给人的感觉是极冷。即使有灵力阻隔，一股寒意也从脚底钻入体内，冷的让人打了一个冷颤。
拥有地火的宴清河也不例外。
察觉到冷意之后，他将郁意往身边一护，低声问道：“如何？”
郁意牙齿打颤，她呼出一口浊气，调动冰焰游走在经脉中，才轻声回了一句，“水冷，可气流却很温和。”
一个空间，两个感觉，很古怪。
宴清河也觉得古怪。
他俩的交流也只是片刻，最先落地的卞元梵撕碎一个卷轴，明火一出，瞬间照亮了四周。没有想到地缝入口狭长，下面却甚为宽广。
一眼看过去，长度不可究，宽度却足有百米大小。十几个人分散站在空洞内，彼此间隔不远不近。只有郁意和宴清河两人从始至终就拉着手，保持着最短距离。
再想细看，明火灭了。
“天阶卷轴，竟也是这般不经用。”
卞元梵说了一句，就又道：“我往左去，诸位随意。”
听水流中的脚步声，确实是有人往左边去了。
有人行动了，其他人也就开始动了。
听水流的声音，有人往左，有人往右，很是随机。
郁意和宴清河没有动，只是稍微避开了主干道。
片刻功夫，空洞之中似是没有了其他人的气息。
宴清河扔出一团火球，火球滞空三四息，就自动溃散了。也就这么短的功夫，足够郁意环顾一圈了。
四周确实没人了。
结果她视线刚落在右边裂缝入口，一个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郁意心猛地一跳，再想看过去，火球熄灭了。
黑暗中，她眉头一皱。她可以肯定，刚才那人影是盯着他们这边在看。
冰焰扔过去，那个方位已经没有人影了。
“怎么了？”
宴清河没有察觉到异样，忙问。
郁意说了刚才人影的事情，心中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黑暗中突然来这么一下，有点吓人。
她不怕肉眼可见的敌人，可这种鬼蜮伎俩再多来几次，她的心脏都要停摆了。
“右边吗？”宴清河仍旧没有松开郁意的手，准备去右边一探究竟。
郁意：“等等。”
她在原地开始摆弄灵符，宴清河站在她身边，反复凝聚火球。火球不间断，倒是让他好好打量了四周一圈。
这一打量，还真发现了一点奇怪之处。
“石壁上有印痕。”
之前没看到，如今一看，宴清河若有所思。
墙壁上的印痕是等比高的人影，人影似是镶嵌在石壁之内，疯狂的拍打着石壁求助的动作被定格，脸上的恐慌与双眼中的倒影让他目光一沉。
人影眼中的倒影是个白发人。
他转头看向郁意，“阿意，你来……”
可一回头，哪里有郁意的身影。
宴清河呼吸一滞，漫天火焰升空，点燃了整个虚空，可四周就是没有郁意的身影。
“阿意——”
他慌了。
——
郁意在整治一个能照亮的灵符灯具，结果刚弄好，一抬头，眼前哪里有宴清河的身影。她环顾四周，是刚才的空洞没有错。
甚至一左一右的幽深狭长裂缝的距离也一样。
可是，宴清河不见了。
宴清河不会不打招呼就离开，除非他的离开是不可抗力。
郁意很冷静。
灵符灯具能照到的范围不足十米方圆，郁意一手提着灯具，一手拎着刀慢慢踱步。她的目标是右边的裂缝，可行走间灵符灯具中的蓝色幽火落在石墙上，明明灭灭，影影绰绰。就好像石壁中也似是有人影随着幽光行走，十分怪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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