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巫楚声音嘶哑的说道：“伪·天魔的眼睛背后，有数万的偷窥者。它们不仅能看到我看的，也能听到我所听的。”
所以，只一条黑纱遮眼，管什么用。
傅中一气急，又给了巫楚一巴掌，“你怎么不早说？”
郁意摆手，“你又怎知我的黑纱效果会如此单一？”
巫楚：“……”白挨打了。
傅中一：“……”看来下次动手的时候得迟疑一下。
一个巴掌，气氛尴尬。
宴清河出声，“阿意，看看这个符文。”
郁意凑过去，粗犷铁链上的符文亮了一下，被宴清河拓印下来。对符文，郁意倒是略懂一二。可这符文是上古的，她看不懂，只能借助造化阁。
一番解释，郁意是对灵符的认知更加详尽，而宴清河若有所思。他对灵符不擅长，却可以根据灵符的效果推测出阵法的效果继而破阵破灵符。
两人忙着研究，却不想旁听的两人听到他们对灵符和阵法的见解，不由心中苦笑。
本以为他们只是在修为方面得天独厚，却不想他们在阵法和灵符方面也如此出色，让人望尘莫及。尤其是巫楚，不由想到双方第一次碰面就是在无尽岸因为无尽黑炎的争夺。
那时起，一步落于人后，后面就步步落于人后。
不甘却又无奈。
傅中一抱着他的断剑，看向巫楚，“师尊他们……死了？”
巫楚被这句话从自哀自怨的情绪中拉回来，不由冷哼，“那老不死的，死了一次不知道在哪里猫着呢。或许彻底死了，或许还活着呢。”
听到这话，傅中一觉得窒息，“你是说，他……他也是伪·天魔？”
“哼，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变成这样？”巫楚冷笑，“一帮想要永生的老家伙，为了活命，不仅将自己卖了，连我也卖了。哈哈，如今嘛，天赋掣肘，他们终究是最下层的狗。”
傅中一沉默了。
他不说话了，巫楚身上太疼，为了分心，自然是要说些让自己爽快的事情。
“郁意，其实我不怎么恨你。”
他说，郁意分身回应了一句，“哦。”
巫楚继续说道：“在两个位面没有融合之前，我就察觉到师尊不对劲了。傅师兄你在闭关，所以你不知道。在位面融合之前，失踪了好些个外门弟子。”
傅中一想到郁意提及伪·天魔嗜血嗜肉，脸色终于是一变。
巫楚还在继续，“我当时正好接的是戒律堂的日常任务，调查失踪的弟子就是戒律堂的本分。你猜怎么着？我查着查着查到了七长老的头上，然后发现了宗门长老们的一个大秘密。”
他笑着，精神有点失常的样子。
“一个人肉血池，就在咱们清虚宗主峰后山的一处禁闭室。”
“我当时将此事就告诉了师尊。你猜怎么着，我以为他带我去找掌门，结果却带我去了剑锋后山的禁闭室。那个禁闭室没有人肉血池，却有暗影劣魔。哈哈，我被伤了。”
“之后吧，我吃了第一阶神药，又吃了第二阶神药，才蜕变成真正的伪·天魔。”
“清虚宗传承数千年，号称第一大宗门。人人都称赞咱们宗门的宗主、师尊、长老们是正道魁首，哈哈，别人不知道，那就是一群进阶无望又不想死的老怪物！吃人嗜血，欲壑难填。指望这群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弟子来？不过是顺眼的成为他们的傀儡，不顺眼的成为他们的食物。”
“哦，还有你这种的，需得行走在外面，成为宗门的面子。面子啊，他们可不敢有损，所以你安然无恙。除了你，鹤秋师姐也一样。只可惜，鹤秋师姐死在了位面融合之时。”
“他们暴怒，却不敢和气运加身的郁意正面相抗。可笑不？一帮老怪物，不敢冒一丝会被消灭的可能与郁意争斗，只能推出我们。”
傅中一呼吸粗重，但还是能抓住关键字眼，“我们？除了你，还有谁？”
他脑海中一瞬间掠过宗门们年轻一辈不少人的脸，心脏疼的窒息。这种自绝前路的行为，真的是他敬重的师尊宗主以及诸位长老所为吗？
“你猜啊？”
巫楚可不正面回答，他此刻又没有选择和郁意他们合作，精神亢奋又变·态。
傅中一很想动手给巫楚一巴掌，可看着巫楚神经质的表情，他还是下不去手。一个天之骄子变成这般模样，他的精神明显已经变态了。
这样的人，真能合作吗？
他不由看向郁意，后者也在倾耳细听。见他看过来，示意他继续引导巫楚说出更多的信息。
傅中一按捺下心中的不安，顺着他的话题问道：“之后呢？除了召唤劣魔，你还需要做什么？”
巫楚遗憾傅中一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却也偏偏不如他的意，颠三倒四的提起别的，“暗影劣魔很稀有，它是从被献祭的灵者体内抽出来的，能隐匿于黑暗，也能生于黑暗。它们喜光却又避光，真是奇怪的物种。”
“你们看到那肉山了吗？”
“那肉山的肉可香了，不知道吞吃了多少个灵者，只可惜来到这边竟是没有机会吃饱。”
“还有那种阴影交替十分的黑树，那树开出来的人头果也好吃。咬一口，汁多肉肥，鲜美的很。”
“最无趣的就是灵虫化形草，无滋无味，普通得很。”
“我之前本来是想着位面融合失败就去高级位面的，结果上面下了令，我得继续待在水蓝星。一气之下，我捏碎了传送钥匙。这才发现，那把钥匙是假的。”
“人心不古啊。想要骗我做事，却偏偏事事不如我的愿。我觉得郁意说的对，那帮不长眼的东西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实在是可恨。可惜的是，我受控于他们，心中再不甘，也挣脱不开。”
说着说着，他突然情绪低迷，不顾形象的痛哭起来。
傅中一听着他的哀嚎痛哭，手足无措。
郁意探究的看向痛哭的巫楚，连十分忙碌的宴清河都分了一丝心神看了对方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
很显然，这突然的情绪崩溃，不是没有征兆的。
巫楚变成这样，怕是许久都没有发泄过了。今日颠三倒四的说了这么一长串，情绪大起大落，如今彻底发泄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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