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会目光阴沉,嗓音沙哑,仿佛低吼一般。“没有难道,恐怕林啸那厮已经把咱们的身份,露给其他寒溪山弟子了。如今只来了三人,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寒溪山是又想抢下‘蕴灵白芽’,又想保住我们的罪证!”
二师弟听着听着,额头见汗。“那,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不我们去找那位前辈,帮我们除掉寒溪山诸人?”
庞会一听,额头青筋狂跳,猛一转头,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一把攥住那师弟的衣领,拽到近前,嘶吼道:“找那杀神?!你疯了么!他那家伙根本不在意你我死活,如果可能,他甚至想杀光所有阵中之人!这内苑绝对不能待,在这就是一个字,死!这事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么?蠢!”
说完狠力一推,直接将其推倒在地,那师弟此时也慌了,根本顾不上疼,直接问道:“那怎么办?师兄!如果较技结束,大阵解除,无论是何结果,但凡有一点风声出去,你我,你我要怎么和山门交代?!”
“闭嘴——!”
庞会爆喝一声,盯着窗外,双拳紧攥,指甲入肉,一滴滴殷红的血珠从他指缝间挤压出来,砸在地上,只见他忽然眉头一皱,只说了一个字。
“赌!”
二师弟面色一愣,爬起身来,赶忙问道。“赌?赌什么?”
庞会转过头来,盯着师弟沉声说道:“赌命!赌进到内苑之人,全都死在那人的手上!赌你我二人,能找到那个藏身外苑的鼠辈!赌你我命不该绝!”
“这,这……”二师弟面色数变,出言道:“可,可要是林啸都不曾进内苑呢?甚至外苑根本没有生还的寒溪山弟子呢?又或者,假如真有其人,可我们到最后,大阵落下,也没有找到呢?”
庞会冷哼一声,目露寒光。
“人生在世,岂能诸事算尽?我只知道,林啸那厮绝不在寒溪山最初五人之中,他也是悄悄潜进来的,至于为何,怕也是为了那‘蕴灵白芽’,既如此,我就不信他不进内苑!”
说到此处话音一停,继续道:“至于外苑是否真有寒溪山弟子,没有最好,待内苑杀尽,你我仍旧摘清首尾,若真有,找到了便杀,找不到,便报与山门,另做计较!总归是赌上一把,且随天意!”
二师弟听完这话将牙一咬,狠一点头。“我听大师兄的,就这么办!”
庞会转头看了眼远处琼台,只说一声。“走!”
言罢二人飞身跃下,片刻不停,展开身法便往外苑飞奔而去。
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另一处楼阁之中,林啸望着那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头死死拧在一处。
昨天晚上勘破了庞会以及玉竹书院一行人的身份之后,他便第一时间给伊商发去剑书,并且明言此事让裴青松等人知晓。
而从结果来看,他们也的确选了自己预想中的路子——分出三人前来内苑,完成抢夺“蕴灵白芽”,较技夺魁的师门之命;留下伊商独自在外,护住玉竹书院暗下阴谋,设计屠杀各门修士的罪状。
如此做法当然无可厚非,但其中的问题也显而易见。
一是裴青松三人恐怕错估了那个潜入者的实力,以为还能火中取栗,拼上一把;二是庞会这人虽然脾性张狂,可绝对不傻,他几乎选出了目前境地之下,最好的解决之道。
如此一来,这问题反倒重新回到了林啸这边,而且,根本没得选。
对于前者,即便内苑再危险,死或不死,自己不来不行;面对后者,伊商一人躲避追杀,活或不活,自己也没法去救。
一番踌躇,林啸又看到裴青松三人已至外围清河,无法再做耽搁,登时望着外苑方向,暗道一句。“山门之事,已尽全力,余下的,只盼伊师兄福缘深厚,躲过此劫吧……”
心中如此想法,林啸再无一丝犹豫,临窗一跃,刚一落地,弓腰纵身,隐入一片屋舍重楼之中。
另一边,已经冲入内苑的四家仙门,总计九名弟子,离着琼台广场越来越近,彼此回首相顾,已能看到同样高低起跃的对方身影。
就在此时,崇云山的三名弟子忽然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脚下发力,纵身变向,手运真元,立掌成刀,凌空连劈,便有数道掌刀暗劲伴着爆音,甩向斜后方的一道身影。
后面霜火教弟子眼见对方出手拦截,立刻双手织诀,往前一推,一轮水色屏障无声涨大,接住掌刀暗劲的瞬间,“轰”的一声,炸散开来,紧接着一道人影撞开水雾,屈指连点,便有颗颗水珠仿佛琉璃弹丸一般,电射而去。
“嗖嗖嗖”的破风声中,崇云山弟子甩开双掌高接低挡,接下了对方攻势不说,反手一掌,还要压制住对方前进速度。
谁知霜火教弟子面上闪过一丝冷笑,翻手往旁边一甩,崇云山那人便觉周身上下陡然一沉,被水雾打湿的衣物拽着自己,凌空横飞出去,“砰”的一声,摔在一片竹林之中。
同样一幕也在不远处同时上演,不过灵犀谷的弟子却只用两人,便靠着彼此配合与森然指劲,生生拖住了白鹤山的两名弟子之外,还将崇云山原本稍稍领先的二人,拦在了一处假山旁。
而余下那名弟子则早早脱开战圈缠斗,一马当先,冲进广场,又两个起落,便望着五层高的琼台,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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