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听着他的辩解，无语了片刻，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脸，几乎感觉不出半点异样，也不知道这人皮面具用的是什么材质，异常的透气轻薄，简直就像是她自己的脸一样。
说真的，她第一次在铜镜里看到这张脸时，真有被吓到。
还以为在镜子里看到了少年版的江云涯。
当然了，用这张脸并没有提前跟本人知会过，甚至连他们来时坐的马车，都是找了别的借口跟江云涯借的。
只希望今日之行，不要出别的幺蛾子就好。
“九娘！好九娘！求求你！再给我一点！再给我一点吧！就只要一点一点就好！”
这时，楼下的哭叫声引起了沈箬的注意，她推开竹窗，就看到正要上楼的九娘被一落魄男子揽住，身形消瘦，面色青黑，到有几分纵欲过度之相。
但听他的话，却又似乎不尽如此。
九娘本质是个商人，为利笑，而对她没用的人，却是比阎王还心冷：“赵公子，咱这也不是慈善场所，你既然拿不出钱，我又怎能把东西卖给你呢？”
“那那赊账……对，我写欠条，多少银子都可以，等我有钱了，马上就把钱给你……九娘，你救救我，我好难受啊，浑身都像被虫子咬噬一样……再不给我，我就要死了……”
九娘却一脚将人踢开，那七尺高的男子，就像纸扎的人般，被连踢了数米多远：“滚，你要死也别死我这里！”
“来人，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赶快把人拖出去，要是扰了哪位爷的性质，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将人赶走后，九娘扯出别在胸口上的丝巾，擦了擦额上的香汗，便领着人，扭着婀娜的细腰上了楼。
“哎呦呦，真是让公子久等了！都怪那些下人没用，还要我这女人亲自上场，来来来，我家芍药来了，她的歌声最是一绝，那小嘴啊，跟小黄莺一样，听过的人，那都说好，公子一会儿可以试试啊！”
九娘说着，又捏着丝巾捂唇偷偷笑起来，不知她在笑什么。
她身后跟着位妍丽如重彩描绘的纤柔女子，眼角还晕着湿红，走起路来弱不胜风的，一看就是刚办着事急急赶过来的，一股子浓浓的麝香味，说不出的暧昧淫靡。
那清冷少年皱起好看的眉，他就是皱眉，也是极让人心动的，那身不容侵犯的气质，更让九娘和她身后的女子忍不住激动，那热辣的眼神，看着恨不得马上就把他吞吃了。
“……九娘……”
“诶，公子你说！”
九娘立马搭腔，偷偷笑着，“听公子叫我这声九娘，我心都要酥了，要是我在年轻个十几岁，哪还有那些丫头的事。”
“刚才楼下是怎么回事？他说要买什么，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公子这般干净的人物，还是不要去好奇了。”
九娘脸上依旧笑盈盈的，被问起这事，也没有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很是自然的就转开了话题，“来来，你们几个也都进来，可别让另两位爷冷清了。”
厢房里，一下又涌进了四五个莺莺燕燕，穿着清凉，露着雪白的肩和丰满的胸脯，一眼就只注意到坐在正中的小少年。
“看呐，他长得可真好看，像一片晶莹的雪花，真想把他含在嘴里，尝尝是什么味道。”
“这么好看的人，就是让我倒贴钱，我也愿意啊。”
“公子，小女子香莲，可要我来伺候你？”
“香莲你这小贱蹄子，也太狡诈了……”
芍药瞧着这帮家伙，居然无视自己，勾搭她的客人，气得一张漂亮的小脸都扭曲了：“走走！你们都走开！小公子点的人可是我！”
“芍药姐，你今天的客人不是周员外吗？听说他最喜欢用工具了，你现在还有力气伺候人吗？还是让妹妹替你代劳吧！”
“你……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顶嘴！”
眼见着她楼里的姑娘就要为了个男人吵起来，虽说这男人好看得她都忍不住的心动加腿软，但勉强维持住的理智，让她冷声警告道：“都闭嘴！吵什么吵！让客人看了笑话，再闹下去，就回去再让管事好好教教你们什么叫‘规矩’。”
几个姑娘霎时噤声，端端正正站好，跟一个个胆小的鹌鹑似的。
“好生伺候着，小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莫扰了公子的兴致。”
“是，九娘。”几人柔柔一拜应声。
九娘又说了几句场面话，那跟钩子似的眼神在少年身上转了一圈，差点让面皮下的沈箬打了个恶寒，才依依不舍地合门离开。
被警告过后，几个姑娘也不敢再闹，乖乖分别坐在了乔然和李时常身边，早在九娘把人带来前，便有下人端上了满满一桌酒菜。
“公子，来，这是我们妙玉楼特有的青梅酒，清亮爽滑，也不易罪人，很好喝的。”
那酒杯刚要碰上那薄唇，却被一只手挡住，那手指细而长，白皙如瓷，竟是比她的手还好看，芍药心里又嫉又羡又慕，跟无骨的蛇般软软便倒在少年身上，“公子不喝吗？还是想要芍药这样喂你？”
她一口含住杯里的酒，便要将香唇覆上，又被一双筷子挡住，她用力想要往前，那筷子却是定住一般，纹丝不动，无奈，她只好将嘴里的酒咽下，娇滴滴撒娇道，“公子，你坏，欺负人家！”
“……”
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但少年还是维持住了面上的冷静自持，只有片刻的僵硬叫人没有察觉出来。
听到旁边有人喷笑，他瞥了一眼，淡淡道：“这样没意思，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游戏？好啊！芍药我最爱游戏了。”
她吐出一缕香气，拂过少年白玉般的耳垂，就见那耳尖微微一动，泛起薄红，芍药脸上的笑意更深。
少年用竹筷搭在她轻薄得近乎透明的红纱罩衣裳，微微压低而沙哑的嗓音缓缓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答对了，就脱掉一件衣服，要是答不上来，或说假话，便游戏结束。”
“你大概也就才穿了三件，要好好回答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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