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江寒饿着肚子，睡得迷迷湖湖，却突然被惊醒。
是弟子令牌牵动了他的法力，有人在给他发消息。
江寒并没有多想顺手拿了过来，扫了一眼，然后瞬间来了精神。
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翻身起床，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出门了。
信息并不长，只有一句话。
（江寒，来摘星阁，为师有话跟你说。）
……
摘星阁顶端的观星台上，苏沐成背负着双手，抬头看着明月星空，露出一个宽厚的背影。
通往摘星阁的路是没有人的，这里禁止其他弟子进入（除了接到任务，打扫卫生的。）所以江寒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再加上，他这也不是第1次来摘星阁了，所以轻车熟路。
“师傅。”
江寒看着苏沐成的背影，微微低头，拱手行礼。
苏沐成微微偏过头，留给他一个侧脸，看了一眼江寒。
“过来。”
江寒没有丝毫迟疑走到苏沐成身旁，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苏沐成语气平静的询问江寒，而江寒，则是一脸的懵。
漫天繁星点点，明月如同玉盘。
繁星点缀，夜空化作星河。
月光柔和如水，视为月华。
但是说白了，就是黑夜里有几颗星星和一颗月亮。
当然师傅要这么问，话肯定不能这么直接说。
江寒眼珠一转，也是故作深沉的说道：
“回师傅，弟子看到了更古不变的苍穹，看到了曾照耀万古的月亮。”
“呵~果然还是你，简单的事情，总能被你说的复杂，不就是月亮和星星吗？”
苏沐成听到江寒的回答后嗤笑一声。
江寒则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苏沐成伸出手，按在江寒的肩上，轻轻的压了压。
“好了，不逗你了，这个时间叫你来是因为有要事。”
说起正事，江寒的脸色也变得严肃。
“师傅请讲。”
苏沐成回头看着江寒，眼中的复杂神色一闪而逝。
不知不觉一年多就过去了，江寒也几乎经历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还记得第1次看见他时，他那小心翼翼一本正经的模样……
……
“我听小禾说，你找到了自己的天命？”
苏沐成神情严肃的看着江寒，眼神注意着他的一切细节动作。
江寒听到这个话后，点了点头。
“是的，昊天宗的姬无夜。”
苏沐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似乎想从一些细节上看到一些什么东西。
但，江寒的话并不像是说谎。
苏沐成内心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更甚。
“确实是优秀啊，为师小看你了。”
苏沐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江寒也没有说话，只是神情严肃，他全当师傅这是在夸奖他。
却不知，近在迟尺的苏沐成，内心的复杂。
江寒表现的越优秀，他的内心也就越复杂。
江寒，是被他当做工具人来利用的。
他最初也是打算，用完即丢，或者雪藏……以至于最初在对待他的时候，做出了那些选择。
现在他改主意了，可是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虽然那颗雷还没有爆，但是迟早会爆的。
现在最佳的选择，就是提前引爆或者彻底毁了他，杜绝以后伤人伤己。
可是他又是舍不得。
苏沐成久久无言，江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师傅身旁。
半晌后，苏沐成再次开口了。
“我听你师娘说，你想要成为真传？”
“是。”
江寒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点头确认，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说的越多，破绽也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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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成也没有多问，而是转过头看向夜空。
“挺好的，有上进心是好事。”
苏沐成并没有继续说，而是再次陷入沉默。
他似乎是在考量着什么，计较着得失。
江寒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苏沐成再次开口：“其实一直以来，你都是很优秀的，你的努力，以及获得的成果，为师都看在眼里，但是，为师总感觉你走你的路太极端……因为种种原因，为师刻意忽略了你心境上的问题，不断的为你提升……”
“你想晋升真传，这是好事……加上你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天命，很有可能一进入真传席位后，宗门高层就会开始为你铺路，有很大的可能会让你成为宗门，乃至大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第五境武修。”
苏沐成替江寒分析着未来，说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但是江寒却没有丝毫激动。
因为他们目前的环境，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苏沐成，是用肯定的语气来说这一切，必定不会在这样的一个环境内。
果然，苏沐成下面的话，就让江寒的心凉了半截。
“可真传的席位不是那么好获得的，就算为师全力支持你……甚至无极老祖出面，你都不一定能够通得过那严格的审查。”
“有关宗门未来的传承，就算是元老级别的老祖出面，那群人也不会给任何面子，就更别说，你本身的过往就有问题。”
苏沐成看着逐渐沉默的江寒，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着，像是要安慰他。
“你的具体想法，为师也能大概猜测到一些。”
“那个叫姬无夜的，身为昊天宗第二真传，不光拥有雄厚的背景，个人实力在年轻一辈中也属于顶尖……”
“以你现在的实力和背景，对上他，不会有任何意外……你会死。”
苏沐成说这话的时候，轻轻的摇了摇头。
江寒却在此刻缓缓抬起了头，看着苏沐成。
“师傅，您想告诉我什么？”
江寒这话好像有些说过了，像是有些在质问苏沐成。
苏沐成呼吸一滞，似乎是有些不悦，不过最终也没有发作，只是叹息一声。
“为师不想你送命……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的天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为师在朝霞峰上给你留个位置，小禾还有宗门那边，为师也会去打个招呼，你就好好呆在宗门，只要你待在宗门内，为师会保你一个顺畅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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