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皇帝在内心思索着:“嫡长子肯定是文臣们最极力维护的皇子,而母家权势最大的皇子的母家也肯定会竭尽所能辅佐这个孩子上位。”
“这两个孩子才是成为家主可能性最大的孩子。”正德皇帝将代表嫡长子和母亲家族权势最大的两个小人拿了出来,摆在了王资面前。
“公子猜错了哦。”王资摇了摇头,将刚刚代表文臣的小人拿了起来,缓缓说道:“这个小人代表了家族的管家。”
“管家负责掌管家族内的各项事务,例如:田地收成管理、下人月钱结算等等事务。”
王资这么形容这个管家,还特意用之前代表文臣所用的小人,正德皇帝只要不是一个傻子就知道这个小人还是代表的还是文臣,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字。
“这个管家支持谁!谁才是真正的家主!”王资将这个小人重重的砸在了正德皇帝的面前,对正德皇帝说道。
“嗯?”正德皇帝有些不相信王资这个理论,储君之位且是文臣能左右的?“家主之位且是管家这种外人能左右的?”
王资一手指着皇家小人面前寥寥无几的饼,一手指着文臣小人面前那张无比膨胀的大饼,反问正德皇帝:
“公子,家族内的武夫的月钱都是依靠管家才收的上来,公子为何觉得管家不能左右家中所有大事。”
“不知公子可曾听过‘与士大夫公治天下,非与百姓公治天下’?”
“……”正德皇帝越听王资之言,脸色就越发的阴沉。
正德皇帝还算好的了,上位的时候皇家与文臣手中的饼比例还没有桌上王资所指的那么夸张,
正德皇帝还是有一些饼的,
即便如此,正德皇帝都深刻的认识到了群臣团结一心威胁的力量,在上位之初就遭遇了群臣逼谏,
如果按王资的理论一代一代下去,以后大明的皇帝还有多少饼?还能左右多少事?
届时,这天下不就是“管家”说的算?
别说未来了,就说两个月前的群臣逼谏,
那时正德皇帝多么想直接将逼谏群臣全部拿下,换上自己的心腹来运行朝堂。
可是理智告诉正德皇帝不能那么做。
正德皇帝只能让年老体衰的几位重臣归乡,让两名在群臣逼谏那日早朝上表现最“突出”的父子贬官。
同时任用阉党,以此来打压愈发团结一心的文臣体系。
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正德皇帝需要天下文人认可自己这个皇帝。
参与科举的就是天下文人,正德皇帝不能让天下文人寒心。
王资高高举起代表着文臣管家的小人:
“什么狗屁的嫡长子、什么狗屁的母系势力错综复杂、什么狗屁的家主最喜欢的孩子、什么狗屁的最有能力的孩子……”
王资每说一个狗屁的,就用管家小人将一个孩子小人踢下桌面。
而每当一个小人落地,正德皇帝的心就高悬一分。
“只要管家鼎力支持,管家最喜欢的孩子,甚至可以踢掉家主,提前当上家主!”
不说别的,正德皇帝的父亲弘治皇帝,就是因为王贵妃的打压,直到五六岁才与正德皇帝的爷爷成化皇帝相认。
一个王贵妃都能做到如此程度,天下文臣要是真齐心协力,又何尝不能做的更过分一些?
但正德皇帝可以用科举制度来选拔新的官员,只要有新的官员涌入朝堂,将朝堂洗牌,正德皇帝就能打散文臣集团,重新把控朝堂。
正德皇帝对王资说道:“科举最多三五年一殿试,只要有新的管家涌入家族内,管家们就不可能团结一心。”
王资将代表着管家的小人举起,对着正德皇帝说道。
“公子,科举再怎么选管家,也是从有机会接受教育的良籍中选择管家,”
科举“选”管家,王资随着正德皇帝放纵,也跟着暗喻的越来越“明”了。
“选来选去就是那些人,还十有八九沾亲带故,你说这些人如果统一支持某一房的孩子,别的房的孩子还有机会当上家主吗?”
“天下有九成以上的子民是良籍,良籍都能参与科举”正德皇帝用阴沉到能滴出水的脸色反驳道王资:“九成的人口总不可能全联合起来吧?”
“哈哈哈哈!”王资又一次嘲笑起了正德皇帝的“幼稚”。
“户籍制度是规定九成人口可以参与科举。”
“不代表这九成人口都能参与科举!”
王资拿出一张新饼,对着正德皇帝说道:
“公子,天下的粮食就是这张饼,”
“必须要有足够的人去做饼,才能满足所有人的口腹之欲,维持所有人的温饱问题。”
“也就是说,大明朝必须有足够人口去做饼,才能维持全大明人的温饱。”
“而大明朝的亩产、人力能耕种地的数量,限制了大明朝必须要有九成九的人口去耕种,这样才能维持大明十成人口的温饱。”
大明朝能真正从小读书的家庭不足百分之一,这是时代农业科技的限制,不是任何政体能左右的客观情况。
因为大明的农业效率,就必须要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口去从事农业生产,才能维持大明朝绝大多数人的口粮问题。
如果只有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去从事农业生产,其余人去从事其他职业,那么这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所生产出来的粮食,是不能满足大明绝大多数人的温饱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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