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端详着这位自称为莫妮卡的军医。
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带着御姐范的黑框眼镜，身材外貌都仍旧维持着女性的靓丽，但眼中的淡漠却让大多数男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之划入心仪的行列。
一言以蔽之，这是一位资深医师。
通过这张狭窄的手术台，她早已见惯了生死。
但是，根据以往的阅人经验，这种看似淡漠的专业人士往往在内心深处存有惊人的执着。
在逐渐剥离了其他无聊的情感之后，那就是他们全部的生存意义。
只是希望，眼前的医生不要对自己太感兴趣。
毕竟，对于致力于医疗研究的专业人士而言，一名经过黄金时代人体改造手术的样本，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他犹豫片刻，依言脱掉了制服上衣，再一犹豫，脱掉了带着拉锁的军裤。
全身只剩下了一条军绿色的短裤，躺在手术台上，钢锭般的肌肉紧紧堆起。
“放松，上尉。”
低沉的中性嗓音响起。
“过度的戒备会导致检测的偏差。”
她低头，在一旁的屏幕前调出江晨的档案。
细细浏览，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双手在屏幕上轻点，调取出一份详尽的化验报告。
屏幕上的文字如同春风一般化解着莫妮卡眼中的寒冬。
通读全文之后，那里展现的情感顿时转化为压抑的狂热。
“按照病历描述，你在一个半月之前才刚刚接受过左侧心脏心脏移植手术，按照正常的流程，你现在还应该停留在医院里，观察移植器官的排斥反应。”
“但是你却在术后三天就离开了医院，并且几乎立刻投入到了战斗之中，甚至在此期间得到了一枚银星勋章。”
“最重要的是，在这段时间内，那颗被移植的心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根据这座空间站先前从你体内提取出的心脏碎片，那颗被移植到你体内的心脏中的遗传物质已经彻底被你的身体同化。”
“报告上说，这一切都归功于你颈椎下方第七块椎骨之中的基金编辑腺体。”
“这个器官可以不断对你的基因发起优化，并将优化过的基因刻录在你身体的所有器官与血液之中。”
“不可思议，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完美的器官。”
“不断将腐朽的生命推陈出新，直至抵达完美的境界...”
江晨有些无奈。
那位名叫莫妮卡的军医正凌空俯瞰着自己。
双眼之中蕴含着正常人绝不会有的火热光芒。
自从关上手术室的大门之后，对方就变得异常主动，对自己的身体报以巨大热忱。
他感到一双白皙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肩膀。
拨开了左胸创口处填塞的医用纱布。
下个刹那，一向低沉的中性嗓音发出了少女一般娇嫩的惊呼。
囧囧目光，聚焦在空无一物的左侧胸膛。
“真的不见了...”
“心脏！心脏真的不见了！”
“斯哈...斯哈...原来人类的身体可以被改造成这样的程度！”
“斯哈...斯哈...简直就像怪物一样！”
不，事实上，这种程度已经可以算是真正的怪物了。
但是...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剧烈的反应...
这种强烈的前后反差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江晨捏了捏眼角，看着居高临下的莫妮卡。
对方刚刚以极其利落的身手翻身而上，直接跨坐在了自己的腰腹上。
刚刚还一脸高冷的中性御姐，竟然如同怀春少女般注视着自己的身体。
一只手探近左侧胸膛的洞口，另一只手则不停擦着从嘴角流出的不明液体。
在将本就空无一物的胸膛全部摸索一遍之后，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满是鲜血的手。
原本淡漠的双眼，冒出激动的火光。
“上尉，我十分钟意你的身体。”
“能不能让我研究研究，我可以付出相应的报酬。”
“只要你同意，一百万联邦克朗！我现在就可以开支票！保证可以通过统合部监管账户的金融审核！”
江晨闻言，默默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没有逃脱自己最为担忧的局面。
本来只是想把缺失的左心补全。
但现在看来，倒很有可能被直接切片研究。
“抱歉，莫妮卡医生，我不缺钱。”
“二十名米玛塔尔部落舞女，我保证，至少在加达里合众国与艾玛帝国，她们每个人在法律上都是没有人权的奴隶。”
“抱歉，莫妮卡医生，我也不缺女人。”
事实上，由于离开[钻石皇冠号]后就直接遇到了古斯塔斯海盗的进攻，那张用来与莱德曼交易的黑卡还握在江晨手里。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去艾玛帝国购买上一颗设立在米玛塔尔部落联盟的殖民星球，然后直接成为那颗星球上最为尊贵的行星总督。
但是莫妮卡显然并不打算放弃。
依旧跨坐在江晨身上，没有丝毫下床的打算。
她狠狠啃咬着拇指的指甲。
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完美的筹码。
“上尉...你有没有听说过意识改造手术？”
“准确的说，是一系列可以将人类转变成[不朽者]的，作用在人类精神意识中的手术。”
“如果你愿意让我研究你的身体，我就可以为你进行这项手术。”
“当然，作为一项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残酷手术，你有很大概率会直接死在手术中，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不幸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将遗体的使用权赠送给我作为研究使用。”
江晨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莫妮卡。
对方正一脸狂热的望着自己，准确的说，是望着自己的身体。
他再度回想起在[钻石皇冠号]中，依靠纳米机器人借助莱德曼的身体现身的[造物主]。
那个混蛋让自己去了解意识改造手术，并声称那是自己缺失的最后一项关键。
他心中一动，抬头看向莫妮卡。
“你会操作意识改造手术？”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连串压抑但却仍然夸张的笑容。
“没想到...我竟然被小看到这种程度了”
“会被心仪的实验体，当面怀疑自己的职业素质。”
“上尉，你应当知道，意识改造手术并不是一项单独的手术，而是由一系列的改造手术汇总而成。”
“有些手术作用在肉体，有些手术作用在灵魂，而作为这些手术最为基础的部分，前三道肉体方面的手术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不要说医生，只要累计起相应的经验，就连普通的屠夫或者厨师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完成这一系列手术中的第一项。”
说罢，她俯下身子，注视着江晨的眼睛。
“只要你点头同意，三个小时内，我就可以帮你完成前两项改造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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