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鸾和她在本来的世界中苏醒以后,从事的事业和皮烟罗曾经从事的工作确实是差不多的。
她的周围,抵抗军的周围,是深沉的绝望,那种历史不停毁灭的绝望是毁灭循环中的生物感觉不到的,深沉的如同夜色,如同暮霭,也如同奔涌咆哮的黑暗怒涛。
在这样的轮回中久了,难免会同样觉得面前的每一步都是深渊,而自己面对深渊却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疲惫要抗住。
想要不在这黑暗的征途上丧失自己的道德和理想,有的时候就得牺牲一些别的东西,或者说一些权力。
比如说,面对自己的配偶的时候真的能放开一切,释放自己全部心灵的权力。
夫妻二人都从双方的眼中读到了这种情绪,一时间,两人的眼睛都有些湿润。
“我会帮助你们,与你们合作。”沉默了许久,皮烟罗抬起手抹掉妻子的泪水,轻柔的说。
“但是,并不是为我们工作,不是么?”燕青鸾轻声说,声音轻柔飘忽到仿佛一阵风吹来都能吹散一样。
“我必须对国家,甚至是世界的安危负责……..”
皮烟罗话说了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了,但是燕青鸾知道那没说完的半句话是【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她当然知道,她还知道接下来她本来想问【她是不是也被包括在内】,但是她有点不大敢问,因为她不确定她是否能接受得了丈夫给出的答案。
当夫妻之间的欢与爱过后,当愉快,欢乐和感官的快活组成的花朵凋零后,有的夫妻收获的是沉甸甸的,名为家庭的果实,但是皮烟罗和燕青鸾都知道,他们二人之间除了果实之外,还有那黑色冰冷的,名为事业的树枝。
其实两人早就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夫妻欢Yu,就如同一只骨瘦如柴的耗子,而他们两个就像是两只饥饿无比的猫---这一只天生发育不良后来又没有被爱情供养的耗子根本喂不饱他俩……
但是他们两个,仍然要快了一场,然后分食这骨瘦如柴的耗子。
因为不然的话,两个人的灵魂就都快被饿死了。
但是两个人并不会一味的沉浸在悲伤之中,因为二人都是胸怀理想之人,精神的力量让他们能够对抗脚下黑暗深邃的深渊的吸引,并且坚定的游向远方的黎明,虽然意识到了两人的夫妻生活再也无法回到那美好纯洁的过去,但是如果二人是一直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的那种类型的话,他们早就无法活到重逢了。
而且,虽然知道两人之间不再纯净,也无法回到过去,但是两人却都同时坚定的相信一件事,那就是二人各自都是爱着对方的。
这两个人在分开的年月之中,就如同两个失明的瞎子一样爱着对方。
虽然看不见对方,但是却莫名的能感知对方的思念,感到对方的灵魂在摇曳,在与世隔绝的使命中依然能感觉到爱与被爱,在仿佛盲人一般的黑暗之中,依然能感到对方的爱抚,感觉得到对方的拥抱,那感觉仿佛是把神明拥入怀中。
如果说神明带来救赎的话,皮烟罗和燕青鸾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无疑互相是对方那有血有肉的神---爱情在两个人的灵魂中神秘的开放,如同一朵玄妙无比的花朵,释放出拿什么来都不换的香气。
这便是灵魂的爱抚。
这种爱抚,这种爱情加上对使命的忠诚,让两人又很快从那种悲伤的境界中走了出来。
在温柔融洽的气息环绕之下,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穿好了衣服,燕青鸾对丈夫说到:
“我会尽量的把能展示出来的那些详实的证据都集中压缩一下展示给你看,那之后的事情交给你自己判断,我相信这会让你觉得和我们的合作是值得的。”
“我对这一点抱有足够的期待,”皮烟罗笑着回答到,“如果有这么多人主动在帮助你们,这必然代表你们有足够多的让这些人信服的证据,我期待看到这些。”
“那么,跟我来吧。”
燕青鸾说罢,拉起丈夫的手,向门外走去,两人很快又在这底下的城市中穿行起来,城市上方的拟光照设施此时此刻正散发出黄昏的光芒,两人走在黄昏的街道上,影子拖得老长。
“杨希泽都在暗中协助你们,我是挺惊讶的。”皮烟罗率先打开了关于工作的话头。
“就像我说过的那样,反抗军的协助者很多,毕竟,通过漫长岁月的积累,我们有很多能让地表居民非常信服的证据,将那些证据摆到他们面前,很多人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协助者。”
“阿兰-托尔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算是我们制造出的迷雾吧,从逼迫世界变革的角度来说,我们必须让虫群变成被全世界所憎恶恐惧的灭世者,而这样的灭世者有的时候必须有一些邪恶的爪牙。”
“为了逼迫世界能够发展一些非超凡的科技手段对抗你们?”
“是啊。”
“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理想是和平的,历史是暴力的,亲爱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在一个信仰之力能满足一切的唯心世界中,还有比生存的危机更好的能推动科技的发展的手段么?”
“我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有人因为这一切而死,而你,担心我们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变得没有底限且道德全无了,我说的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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