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最初的祭礼之舞
半晌。
当叶七赐从祭礼弓上承载着的漫长记忆里清醒过来，他几乎要用尽全部力气，才能遏制住一脚踹死除优菈外其余劳伦斯家族成员的冲动。
“你、看到了？”
女子的神情紧张，无意识中攥紧了拳头。
“我明白了一些。”
叶七赐看向女子，他窥见了千年前，一些与女子有关的事。
枪之魔女。
昔日劳伦斯家族麾下角斗士，与背弃古恩希尔德家族、成为‘侠盗’的贵族子弟相恋。
可以确定的是，如今的蒙德早已没有任何与那段历史有关的残留物。
而在祭礼弓上附带的记忆中，本该早已死去的‘枪之魔女’却得以幸存。
“我天生拥有窥见‘死之隙’的能力，并以此创造出一套枪术。”
女子说着，脚下忽地用力一踏。
她脚下厚实的地板随之崩裂，一柄寒光闪烁的长枪落入她手中。
叶七赐从未见过这样的兵器，乍看像是枪，但枪尖却纤细如针，尾部又有流线般的半月刃。
，
这时候其它的劳伦斯家族成员都已经傻眼了。
区区奴隶、竟敢......
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舒伯特怒火中烧，然而还没等说话，就被女子一脚踢晕。
她将那柄长枪递给叶七赐：“这柄流月针是我的兵刃，也承载着属于我的记忆。
如果我的愿望足够强烈，那么你也是能看到的吧？”
“有这个可能，但我不明白、”叶七赐蹙眉。
女子平静道：“是恩人救了我的命，但当时的我无法说话，只记住了恩人的气息。
此后千年，我潜伏在劳伦斯家族，趁夜里外出打探情报。
这些年零散着搜集到一些情报，偶尔有些跟恩人有关的，却找不到我的帕西法尔。
根据那些情报，我认定只有恩人或者恩人的后裔才能帮我找到帕西法尔。”
叶七赐不再说话，而是从她手里接过流月针。
又是一股庞大的记忆。
但让叶七赐感到诧异的是，流月针里的记忆明显是被人精心挑选过了。
里面只留下与枪之魔女和帕西法尔相关的线索。
而更早的事、诸如枪之魔女的出身等等，都被完全隐藏。
“那些隐藏的部分与魔女会有关，请原谅我不能将它们共享。”
女子歉然道：“那牵扯到更重要的一切，至少现在，我不能说出来。”
......
枪之魔女的记忆。
初幕是一场决斗，老迈的角斗士与枪之魔女决斗。
但无论往昔获得过多少荣耀，在魔女可怖的凌厉攻势下，老角斗士仍不免走向生命的衰亡。
——那一场决斗，老角斗士的主人、厄伯哈特少爷，古恩希尔德家族的庶子愤然离场。
其后则是意料外的相逢，蒙德城里出现了劫富济贫的侠盗，其矫捷的身手与慷慨慈悲为人所津津乐道。
而在一场劫案后，枪之魔女终于捕获了侠盗。
可那人却毫不畏惧于魔女的威严，反而将一颗纯净无暇的蓝宝石奉上。
“如果能换取你的笑容，那才是这件珍宝最大的荣幸。”
但那枚从贵族银杯上撬下来的赃物，反倒害得魔女遭受主人的打骂。
她因此赌气要生擒侠盗，却不肯承认那是源自心底的悸动和旖旎。
，
直到一个人前来阐明真相。
那是一个铭记的深夜，庶子厄伯哈特拜访劳伦斯家族。
而让劳伦斯家主嗤笑的则是，厄伯哈特认真向魔女请教枪法的场面。
‘长枪是属于奴隶的武器，贵族、理当驾驭利剑！’
但等到连嘲笑者都失去耐心离开，阴沉的厄伯哈特才显露真容。
“我的兄长帕西法尔堕落为盗贼，为夺回贵族的荣耀与尊严，请您传授我窥见死之隙的诀窍。”
彼时的厄伯哈特如此狡诈，诓骗懵懂的魔女传授枪法。
又不久，蒙德城里流传起龙脊雪山上古国的传言。
传说那古国比风神更古老，废墟中埋藏着无尽的财富与荣耀。
古恩希尔德家族的探险队因此前往，但家族中的精锐却因此全部覆灭。
自此，蒙德城内再没有帕西法尔的消息。
而魔女也终于得知厄伯哈特的真面目。
“是我唆使帕西法尔成为大盗，是我散播流言诱使家族赶赴龙脊雪山。
而现在，帕西法尔已仓皇逃离蒙德城，你是最后的知情人。”
意识到自己被利用的魔女含恨出手，却被厄伯哈特以流月针钉死地上。
“愚蠢的女人，你的可悲在于无法正视内心，早在我掌握窥见死之隙能力时，就见到了杀死你的命门。
那正是你不肯承认、却明明深爱着的帕西法尔。”
......
再之后的记忆，则是叶天罡的出现。
彼时的魔女已经精神恍惚，依稀知道是有人救了自己。
根据那些记忆中残存的破碎片段，叶七赐能判断出是老爹叶天罡亲自出手，帮助枪之魔女还阳。
而在此以后则是漫长的千年岁月——
枪之魔女从未有一刻放弃寻找帕西法尔的下落，甚至因此遗忘了自己最初在蒙德成为奴隶的原因。
从流浪乐团抵达蒙德，直至革命之火被点燃，沉睡的风之神改变了风向，大英雄温妮莎建立西风骑士团。
旧贵族被推翻，枪之魔女却始终不肯将自由还给自己。
那是她对自己的漫长惩罚，唯有这样的自我折磨，才足以稍微缓解心头难以磨灭之痛。
，
“我许诺在将来会为你留意帕西法尔，但现在，我要让这些玷污了劳伦斯家族祖先的蠢货，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祭礼之舞。”
对枪之魔女做出许诺，叶七赐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凌厉。
这一刻，他不再为优菈的遭遇而感到悲哀，甚至恰恰相反——优菈，这个坚韧到足以令人敬佩的女孩子，已经是叶七赐心中最大的骄傲和自豪。
无论腐朽堕落的劳伦斯族人如何诋毁、无论被‘罪人’二字蒙蔽双眼的其它蒙德人如何嫌弃。
优菈的所作所为，恰与昔日劳伦斯家族的先祖一般无二。
——古老的祭礼饱含三大家族。
首先就是掌握着祭礼弓、开拓冰雪立下功勋，象征着开拓者的劳伦斯一族。
其次是掌握着祭礼大剑、在浴血厮杀中早夭的伊蒙洛卡一族；他们饰演被血染黑、厮杀奋战的斗士。
最后则是掌握着祭礼剑、以勇气守护着蒙德的古恩希尔德一族。
......
手持祭礼弓，叶七赐循着漫长岁月记忆里沉淀下的本能，轻轻跨出了祭礼之舞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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