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以新粮,盐引等为交换条件,使大户放陈粮,旧粮以救百姓。新粮兑陈粮旧粮需一换二,盐引以官价兑换旧粮,若表现优秀,日后可以开放其当地独售资格。
若依此法,不仅可使大户避免担心粮食为蚁鼠啃食,且兑换了新粮。还可得乡中声望,朝廷器重,若不是极为短视或极为贪婪之人,当俱会听从。
当时他本想在卷上加一句,若太过短视或太过贪婪,则让当地官府直接绞杀,后来想想便不再多此一举。
一来难免被文官仇视,二来这种杀伐果断皇帝自然是有的,什么都说了还有皇帝表现的地方吗?
况,已经提出这些建议,已会被朝廷各家势力党派惦记上,还是韬光养晦一点比较好。
只是贾琼不知晓的是,朝堂此时已经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皇宫,太和殿。
隆兴帝杨骕端坐于龙椅上,看中堂下众大臣辩论。
刑部尚书高攀龙见状,眉头微微皱起,见次辅顾宪成递来目光,不由缓缓点头,向外一步走出。
“陛下,贾琼此人太过年幼,以微臣所见,状元之才万万不可取,当取最后一名。
以防其年幼得此高位,太过傲气凌人,日后为官多有不便,前明首辅杨杨廷和便是例子。”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也附议。”
看着左右两个吏部侍郎出来为刑部尚书后院,牛继忠不由一愣。这文官是打算联手压制勋贵一脉的希望吗?
前次默认贾珠被害而不言,是因为贾珠毕竟是荣府嫡系,未来若是起势,那勋贵其他几家无有出头之日。
所以贾琼的出现,便是勋贵的希望,贾琼不是嫡系,也无底蕴,宁荣二府不会无底线的支持,日后亦会依靠诸多勋贵的帮助。
待勋贵几方联手将贾琼送入兵部,日后以文御武,欠着大家的人情,其他勋贵也会有很大希望,而不是贾家一家得利。
所以此时贾琼必须进入一甲,状元最好,进入翰林院的起点就比别人高上一筹,然其年幼,确实有些困难。
不由看向老北静王爷,只见其双手交叠,见牛继忠看向自己,不由轻轻竖起三根手指,随即收回。
牛继忠会意的眨眨眼,随即出身说道:“诸位大人,我虽是武官,却也知晓有志不在年高,更知晓达者为师的道理。因此我想问诸位大人,这贾琼殿试答对可有错漏。”
工部侍郎听闻牛继忠所言,遂也横移几步,轻轻看了眼在站末尾的贾政,心下一横,算是报了当年之恩了。
“牛大人所言甚是,达者为师方乃正理,且贾琼所提皆是务实之策,我认为贾琼可为状元,授翰林院编撰。”
右都御史闻言,也上前几步说道:
“曹大人所言有误,贾琼所言虽是务实之策,却难有新意,俱是拾前人牙慧,有些夸夸其谈,不知其中困难。
且其让朝廷以新米换陈米救灾,此乃祸国之策,挑拨流民,不将流民当人。”
看着众人仍然吵的不可开交,兵部尚书杨鹤不由看向老北静王,见其面无表情静观众人吵闹。
想起去岁大旱,九边也大受影响,若非勋贵弹压,否则早已有兵变之危,此次便缓和一下兵部与勋贵的关系吧。
想了想便也前出一步,对着皇帝躬身行礼道:
“陛下,贾琼毕竟年幼,状元对其来说,有些太过重了,恐其年幼,不若授其榜眼探花,或者二甲前十亦未尝不可。”
隆兴帝闻言,不由轻轻颔首,略作思忖,随即明白杨鹤的意思,随即说道:
“杨爱卿,此言老成持重,不过该择何名次,爱卿可有建言。”
众人听闻隆兴帝的话俱是一愣,一个贾琼位置怎么就算是老成持重了,有些机敏的人已经想起去岁的事情,心中明白,贾琼的位置只能在这个区间定下了。
然榜样探花还是太高,二甲最为合适。
想到这里,吏部尚书姚崇文对着都察院御史行了一个眼色,便见这御史向前一步,说道:
“陛下,贾琼数年前,在金陵时曾与荣府贾珠以及黄商薛家联手囤积粮食,只怕其言行不一,授其高位恐有不妥,不如授其二甲第十,日后观其人品,是否属实,再做计较。”
看着已然到最后时刻,东安郡王不由对一个给事中行了一个眼色,随即便见这人行了出来。
“钱御史所言大缪,若非其三家联手,金陵粮价远不止涨这么低,或早已饿殍遍地。我认为说的有些太低了,榜眼倒是更为合适。”
东安郡王见状,也不由出身说道:“李给事中所言不假,其中道理我们武勋也俱是明白,若是你们文臣还以此为借口,就有些贻笑大方了。
听说钱御史亦是南方人,家中亦多有钱粮,怎么会对粮价浮动而不知真情呢,可见御史大人对民生所知甚小啊。
更何况陛下看重诸位大人,是希望诸位大人提些意见,并非让诸位大人替陛下做决定。”
随着南安郡王话语落下,场上顿时一静,众人明白事情差不多了。
再争下去,武勋就要揭各位的老底了,说钱御史家中颇多钱粮,无非是说他家在这次事情中赚的少了。
想到此处,首辅沈一贯亦是明白,不由看了眼次辅顾宪成。
顾宪成也明白,现在北静郡王还没出言,若是沈一贯先出言,那文臣这次便落了下风,倒会让武勋气焰大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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