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猜到和江大人一起过来的女子绝对不会简单，但是掌柜也没有想到眼前女子的目标竟然是在京城，有着一席之地。
这可是和自己的前东家竞争啊！
虽然掌柜在小镇里面营生，但是对封青这个老东家还是非常熟悉的，自然也知道封青在京城里面的第一楼有着多么的红火，如同第一楼一般，有能力来分庭抗礼的酒楼也不少了。
顾满秀想要在这样的地方盖一家新的酒楼，更是难上加难。
“我知道这个目标现在看来，有些空洞到可笑了，如果管家不愿意相信我，随时都可以选择离开。”顾满秀目光炯炯，“我顾满秀不留不信任我的人，也不会为难别人。”
“如果您选择离开，我会给您一笔抚恤金，足够您在找到新的营生之前生活。”
管家虽然不敢相信，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前的是怎样的一座高山，但是顾满秀的目光也在某一刻熠熠点燃了他的内心。
为此，他情愿相信对方。
“顾小姐，您只需要说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我愿意跟着您，继续做这个酒楼的掌柜。”
顾满秀含笑点了点头，掌柜的经验老道，虽然有很多事情她可能有着更先进的想法，但是对于这个时代，还是需要有一个掌柜这般的人来协助自己。
“首先就是，眼下酒楼主要招待的客人是什么样的？”
掌柜沉思了片刻，半晌道，“主要是镇外的人，以及平日里镇上人宴请客人，因为我们酒楼相比之下更为气派，所以选择我们酒楼的也比较多。”
“嗯，掌柜既然这样说，也应该明白这酒楼经营的问题所在了。“
听到顾满秀的话，掌柜愣了愣，都是聪明人，不必顾满秀再多说，随即也明白过来——酒楼的受众有些过于受到限制了。
就算是再喜欢宴请的家庭，一整年也不过几次，而外来的人都只是暂时歇脚，绝不会成为能够固定消费的老客户。
不同于京城，众人出手阔绰，也不吝啬于平日里到酒楼里面消遣一番，镇子上面就是这样，自己维持生计本就不易，更不会花钱出来潇洒。
也正是这样，镇子上的酒楼永远都比不上京城寸土寸金地方的收益，即便是一家独大也不行。
“但是这客源的问题，也不是酒楼的问题。”掌柜沉吟片刻，而后道，“镇子上面的人观念不同，就算酒楼再吸引客户，他们也不肯花钱出来吃饭啊。”
这正是顾满秀想要解决的问题。
“我既然说得出来，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顾满秀眼眸低垂，带着几分自信的笑意，让掌柜不禁深问，“东家有什么想法？”
顾满秀自然是想到曾经在现代的时候。
现代普通人就像是这小镇上面的人，他们有一定的收入和一定的支出，平日里面鲜少到餐厅里面去吃饭，因为在家里面做的成本不高，也没有出去吃饭的必要。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有一种行业爆火起来。
“我们的酒楼提供外卖服务。”
“外卖？”
一个完全陌生的词语，掌柜有些不解，追问道，“东家，您口中这外卖是什么意思？是我愚钝、才疏学浅，从前竟然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
顾满秀清了清嗓子，心想你当然没有听过，这是现代人的智慧。
但也没有多言，只是用掌柜能够理解的话来解释，“据我所知，镇上一些大户在家里面宴请诸多客人的时候，会让酒楼的厨子将饭菜做好，用食盒送到府邸。”
“是这样。”
这种宴请人数众多，诸如有人考取了功名，或是婚宴，家里面的私厨忙不过来，就会让酒楼做好了送过去，不过这种情况一年中也没有几次。
掌柜虚心看着顾满秀，顾满秀紧接着道，“我口中的外卖，和这个相差不多，但是我们的主要客人并不是这些大户人家，而是下面的平民百姓。”
“百姓？”掌柜还是没能明白，顾满秀解释起来，“很多镇里面的人都有自己的生意要做，每天晚上回家做饭，其实也是一种负担。”
“如果我们酒楼能够负责外送，送到平民百姓的家里面去，无疑对很多人而言都是一种便利。”
掌柜的眼睛一亮，随即还是摇了摇头，“可是这人力不足啊，要想将饭菜送过去，一家也至少要一个伙计，到时候伙计的薪水又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如果有人偷懒混日子，在外面逗留良久不回来，他们也不能查到每个人的头上。
更何况送过去的费用又该怎么算呢？为了勾得上给下面伙计的薪水，“外卖”收取人力费用必然不菲，虽然这想法很好，但也有很多的弊端。
“谁说要给每个伙计固定的薪水了？”
顾满秀的话插进来，掌柜不解地看着顾满秀，只见她接下来道，“每个伙计接取一单，就在账本那里画上一笔，按照单数来算钱，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送单的距离越近薪资越少，越远则越多。”
“伙计能赚多少，全看自己做了多少。”
这回掌柜瞬间明白过来了，每个伙计一天都能接取很多的外送单子，而收到的薪水可以是“外卖”盈利的一部分，这样一来不仅买饭菜的人费用不会过分增加，而酒楼反倒是盈利的！
“东家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未免有些过于……令人惊骇了。”
掌柜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有着这样的经商头脑，更何况这“外卖”一说，也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虽然还没有正式施行，但是掌柜已经看到了滚滚而来的利益。
“我大致的想法便是如此，但是施行起来，未必会如此顺利。”顾满秀沉吟片刻，毕竟大家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不同，未必有人真的能够很快明白其中的利弊。
掌柜自然也明白，但是顾满秀描绘出来的利益已经让他跟着头脑发热了，为了不辜负顾满秀的想法，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实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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