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想了一下，迟疑道：“信仰？”
“呵，信仰？”赤岭笑了起来，问道：“你会在意一个蚂蚁是否崇拜你？”
“但蚂蚁不可能变成人……”温良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想起这是一个奇幻的世界。
蚂蚁，还真的有机会变成人！
“人也可能成为神。”温良最后道。
“那也要成为神再说！”赤岭语气冷漠道，“在那之前，你我都是蝼蚁，那些神明或许只是觉得有趣，比如，所谓的万族之战，巫妖之战。
漫长的时间岁月，不找点乐子，还能做什么呢？”
“或许吧。”温良叹了口气，他觉得赤岭说的很有道理，即便人类此刻也走在追寻并试图成为神明的道路上。
但若是真的成为了神，祂就一定会重视人类的死活吗？
或许会，但更多的可能是，人类会出现一个独裁者！
温良现在有些理解人类联邦为什么威势如此之盛，但却依旧尝试保留家族了。
对于那些强者而言，若是成为神明，或者其家族才是祂与人类最后的联系吧。
“所以，是神明放弃了你们？”温良继续问道。
赤岭露出一丝嘲讽道：“是在神明消失后，自诩为神明的妖灵师们！”
“应该不至于吧，部落，家族，甚至是亲人，总不能放弃……”
“呵呵，你以为你们那些光灵师为什么会为我们而战？能吸引你们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我们拿出来的，自然也能吸引我们的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温良问道。
“比如，成为神！”
闻言，即便是温良心沉似水，眼睛也禁不住一跳。
‘果然是神权吗？’他心中想到。
“世界树枝，那个东西是最关键的东西。”
“什么？成神吗？”温良问道。
“只是途径而已。”赤岭说道，“我之前说神明不死，其实并不准确。准确地说，神之所以成为神，是因为祂们具备某样的东西，而那样东西，是不会消亡的。”
“但如果其它人获得了那个东西，原本的神明自然就相当于死了，我说的没错吧。”温良接嘴道。
神兽之道！
神兽之道！
原来如此！
现在温良总算知道所谓的神兽之道究竟是什么了。
至于世界树枝送光灵师们所去的世界，其实很简单，就是去那些神明陨落之地。
不同的神明具备不同的属性，世界树枝根据光灵师的天赋完成选择，将其送到对应属性的世界。
最后的好处，自然就是神权。
这就是馈赠！
温良的面色变化自然逃不过赤岭的眼力，对于温良轻易道破神明之间的东西，他有些意外，但并不算吃惊。
在见面伊始，他就感受到了这个男子的不凡。
对方很自信地想要扮演妖灵师，很明显对于此界的状况不是很清楚。
而后的称呼和态度其实也是他的试探，而温良很明显已经有所察觉，但依旧泰然自若，自信无比。
甚至于自己提及那些神明之间的战斗，眼前这个男子也只是好奇，眼中也从无敬畏。
那种感觉，即便是在那些所谓的妖神身上，他也不曾感受到。
虽然被称之为妖神，但那只是在神明消失之后那些强者才敢妄言称神，要是神明真的在，还不一个个跟孙子一样。
也正是因此，一些原本并未打算跟温良所说的话，赤岭也说了出来。
“那也没道理放弃你们吧？”温良对于那些妖灵师的短视还是无法理解，毕竟，这些人可以说是他们的根。
“如果和魔神战斗，你会获得一个世界，即便无法成为真正的神明，但在那个世界，你就是说神明，你还会在意那些曾经的族人吗？”赤岭问道。
“那倒也是。”温良无奈道，“完全可以再生一堆嘛……”
赤岭似乎没想到温良会冒出后面的那句话，嘴角一抽，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继续道：“我听闻，其实现如今，无论是山海诸界还是三界与魔神的战斗其实已经陷入了僵持阶段。
一般来说，你们光灵师降临的那段时间，三界和山海诸界的人会进行反攻，然后获得神明曾设置的奖励。
但当你们走了，他们就会再度退回来，只是奖励却是不退的。”
“这不是薅那些神明羊毛吗？祂们能忍？”
“早在很久之前，即便是三界最为强大的神明也失去了联系，现如今的制度，也只是维持了早先的措施。
说实话，很多人都觉得神明不会回来了。
再加上，说不定那天自己就战死了，有些东西的顾忌，自然也就没那么大了。”
“这倒是可以理解了，既然有人冲锋陷阵，自然也不需要培养你们这些人去分蛋糕了。”温良说道。
“蛋糕是什么？”赤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可以理解为利益。”温良解释道。
“没错。”赤岭点头表示理解，继续道：“其实类似你今天这样的要求，我也对其它光灵师说过。
不过，对于我这边的消息，想知道的并不多。即便是能得到一些消息，最多也就是帮助我们驱逐一下部落四周的妖兽。”
“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怕你们成长起来，不再需要他们了吧。”温良理所应当道。
听到这话，赤岭的面色突然流露出一丝紧张，但却没有开口。
温良自然注意到了对方的情绪，这是聊天这么久，第一次赤岭的情绪如此表面化。
甚至其长时间所形成的心理防线也出现了漏洞，让温良感受到他是真的有点紧张。
或许是因为拥有过太多次希望，但每次却都希望破灭的原因吧。
温良眼睛微闭，意念瞬间笼罩整个赤云部落，所有的信息经由意念扫描分析，迅速在他的心底产生。
说实话，整个赤云部落过的都不是很好。
处于草原之上的它们，其实属于游牧状态。
一些已经退化的连妖兽都不是的动物会被赤云部落的人抚养，作为部落生存的根基。
只是，他们所养的这些动物，也是那些妖兽的猎物。
这种情况下，若是没有强者保护，但饲养的动物又不够，那些妖兽饿极了，所吃的可就不仅仅是动物了。
正是因此，那些动物反倒一个个吃的膘肥体壮，而赤云部落的族人，基本上算是个个面色枯槁。
只有一部分人看起来比较雄壮，但一看就知道是狩猎和护卫的部落之人。
这是一个把绝大多数资源都供给给了妖兽和族内青壮年，努力保存自身的部落。
一个妖灵师，对他们非常重要。
但越是如此，温良就越不想履行之前的约定了。
因为那只是饮鸩止渴，甚至还会为这个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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