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去一旁的浮灰，伊斯姆尔对着程燃说道。
“咳咳，都沾灰了，都有些年头了，你确定还要不？”
“要的就是这种年代久远的，谢了老爷子。”
程燃惊喜的看着伊斯姆尔从仓库里拿出来的两个年代久远的休眠仓。
看这一层浮灰，怕也是存了十几年了，不过经历了这么漫长的时间，恐怕公司也早已忘记自己生产的这些休眠仓的编号数据了。
“真是的，跟我还客气啥，想要就尽管拿去吧，对我来说只是刚好省了把这些老家伙搬到垃圾场里。
程燃谢过伊斯姆尔后，便依次将这厚重的休眠舱塞到了一起过来的出租车后备箱里。
不多时，程燃轻微使劲将后备箱盖合上，准备上车离开时，却听到了伊斯姆尔的声音。
“小子，在这条街上我还算有点能力，有那么几个兄弟，要是真出了事儿，可以来找我...”
闻声，程燃快要合上车门的身形一顿，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便坐上了这辆自动驾驶的出租车，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而伊斯姆尔望着，程燃远去的身影，也是久久没有言语。
在夜之城这里干了这么久的义体医生，能有滋有味活到现在的伊斯姆尔，自然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
见过，不知有多少传奇在这座城市里诞生，成长，直至消逝，但是这一次，也应该是伊斯姆尔离传奇最近的一次了。
而就凭借着，程燃刚才的做法，即使不说，伊斯姆尔也能隐约猜到发生了点什么事儿。
在夜之城当中，得罪了帮派事还算事小，但得罪了那些公司，可就真麻烦大了，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
随着一声轻叹消失在风中。
伊斯姆尔回到了诊所当中，只不过不知为何这次他回去的身形却有些落寞。
……
坐在出租车后座的程燃，双眼有些迷茫的看向沿途的风景，不认识那些穿着打扮各异的人群，还是那独具风味的建筑，都让程燃目不转睛。
程燃从未仔细而认真的看过这些事物。
自从穿越以来，程燃心中便一直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超脱之感，一种仿佛如高人一般，游戏人间的意思，想要在这无比像是游戏的世界里面，打出一个真正的完美的happy ending的结局。
但是，随着遇到的朋友越来越多，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羁绊也是随之繁杂。
这些无形的网络像是一张张大网，将一直游离在世界之外的程燃一点一点的拉回了地面。
而这一切就像是甜美的陷阱，让程燃甘之若饴一的钻入其中。
但是，知道这死亡的倒计时，一点又一点缓慢但坚定在脑海中想起的时候。
程燃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原来那个在家中的宅男，未曾脱离过那舒适的环境，带着如圣人一般的愿景，闯入了这肮脏恶臭的世界。
只是现在，当死亡的阴影早已深入骨髓，腐骨蚀心之时。
那被遗忘了许久的恐惧感才回到了心头。
“原来，这也并不是游戏，我也还是会害怕啊...”
程燃轻声的自言自语着。
出租车不徐不疾的驶向目的地，平稳得仿佛像是奈河桥的渡舟一样。
一声轻笑回荡在出租车内，看着窗户上倒影着自己的面孔，程燃嘴角掀起了一丝笑容。
感受着胸膛当中，因为害怕依旧跳得有些急促的心脏，程燃将独属于自己的网络彻底下线。
而这做法带来的后果便是，那一身远超公司顶级黑客的实力在此刻荡然无存！
而程燃也感觉到了，实力消失之后，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所带来的一种空虚，烦闷的感觉。
不过，既然打算怎么做了，程燃也想好了之后会出现的后果。
能在这么一瞬间越过自己的所有网络防火墙，将这仿佛如死神的丧钟，一般的声音植入到自己的心底。
能做到这件事的，就程燃所知道的也只不过有两人而已，或许其中可以加一个自己所遇到的加蒂。
但是，无论是黑客之神，拉奇·巴特莫斯，还是后来的AI化身奥特·坎宁安，又或是实力已然大减的加蒂。
他们都没有理由对自己出手。
而排除这些干扰因素之后，那一切便显得都非常的清楚了，除了一直隐藏在赛博世界当中的蓝眼人，程燃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这一切。
但是，凡有接触，必留痕迹！这是一条不变的真理，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的赛博空间都不例外。
虽然凭借着现在的实力，程燃并不能利用这一条找不到的痕迹。
但是做一些略微的挣扎，还是可以的，就像是凡人临死前的挣扎一样。
将自己在网络当中完全下线之后，程燃能明显的感觉到一直在脑海当中的声音，变得缓慢而模糊了一些，虽然只仅仅能做到这一点。
程燃依旧是满意的坐在车的后座之上，闭目小憩。
而这微不足道的干扰也像是蝴蝶一样，开始扇动那属于自己的翅膀。
……
生物科技办公室中，刚吃完午饭的迪欧歌·贝茨悠闲的做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作为一个具有优秀能力的人才，迪欧歌·贝茨和身处在这间办公室的同事一样，都获得了远超于其他底层员工的待遇。
就比如说像是这样的饭后休息一样，在这间办公室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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