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温不慈应了一声，杨泽楷看着这间空荡荡的会议室有些出神。
他在柳镇恶的记忆中见过同样风格的办公室，简约到有些简陋。那还是很早以前在嘉安市虚妄病专科医院，彼时的齐方还活着，自己还没有现在的战斗力。
他收敛思绪，说道：
“我需要借用温柔完成后续调查工作，根据总局相关规定我将以督察的身份出具一份报告，并加盖相关公章。”
他对异常管理局的规定倒背如流，这位钻空子提供了相当便利的条件。而只要对自己有利，杨泽楷也并不建议这么做。
温不慈仿佛早有预料，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反而是冲他招了招手，递上来一部已经拨通的电话。
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四个大字。
“找你的。”温不慈说道，“先接电话。”
什么人能够如此精准地找到自己，是林西行？还是普陀分局的其他人？
杨泽楷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你好。来自未来的杨泽楷。”
杨泽楷抬头看了看温不慈，对方仿佛没有听到听筒里的声音。
“不用确认，这场对话只有你我二人能够听到。”那人继续说道，“你是否已经收到昆仑镇纸？”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这间小小的房间内，杨泽楷的思绪飞速运转，知道他来自一百年以后的人有很多，只是大多数人只是当一个笑话听听罢了，被对方叫破身份也没什么奇怪。
但是昆仑镇纸四个字毫无疑问是指方未艾遗留的那张金色花纹的纸张，从这个线索倒退自己在普陀市的所有行为对方都应该掌握到了，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收到了。”杨泽楷答道，“那是什么东西？”
“你现在还不能知道这件事，你只需要知道方未艾身上还有其他昆仑镇纸碎片，你需要收集这些碎片，否则妖潮仍然会提前到来，昆仑镇纸的相互吸引会迫使你和方未艾相遇。”
“你是谁，你又在什么地方？”
“你在普陀市的行动不够小心，普陀分局内部有翔续制药的暗线，但已经被处理掉了。温不慈可以相信，林西行只遵从卦象，暂时可以相信，林总总、温柔和温吞三个人很清白，也可以相信。但要小心其他人。”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杨泽楷问出了关键问题，“医生那里的那句话也是你留下的？”
他这话说的不清不楚，温不慈自然听不懂他的意思，然而电话另一头的女声却让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我不是，我只是一部分。黄昏不属于人类。”
啪，对方挂断了电话。
黄昏不属于人类是一句口号，来自于百年后最后一个试图拯救人类的组织破晓黎明会，这句口号在人类之间广为传播，其首领据传也是一位正宗，但最后他们同样失败了。
原来破晓黎明会这个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他们主动联系自己意欲何为，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难道说他们的首领是一位先知方向的正宗？
杨泽楷摇了摇头，把手机重新递给了温不慈。
对方并没有追问他们的对话内容，而是看着杨泽楷的眼睛说道：
“你可以带走温柔，事实上让温柔回到普陀的是电话里的人，并不是我。”
目的是让我来到普陀？杨泽楷明白了。
“她能照顾好自己，况且我还有其他保证她安全的办法。”温不慈一改往日的态度，说道，“既然你已经接听了电话，强行留下温柔只会让他对我这个老头子更加不满，你带她回去就是了。”
事情意外地很顺利，杨泽楷致谢后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只觉得温不慈也不是众人谣传的那班冷硬且不近人情。
而就在这时，有人急匆匆地冲进了温不慈的办公室，耳力极好的杨泽楷听到了那人的话语。
“不好了，小姐和林总总都被人抓走了！”
温不慈立刻问道：“是谁做的？！”
“好像是方未艾的人，现场有半片花瓣！”
温不慈直接推门走了出来，看着杨泽楷说道：
“计划有变，杨督察，你恐怕再次出力了。”
……
这一天，整个普陀分局都像是疯了一样，大批好手在整个普陀市的街上狂奔，不明真相的群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任然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
“你向商会下了战书？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普陀市某处，一处较为隐蔽的客厅此刻聚满了人，一个叼着牙签的寸头男人低声咆哮，“都是因为你那些恶心的想法，为了一个臭婊子你什么都干的出来！”
“注意你的措辞，寸头。”方未艾插着腰背对着众人，“我低估了姓杨的小子，他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未来。”
“方未艾，你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寸头狠狠啐了一口，“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把家主关起来，让他和那栋该死的纸扎楼化为飞灰？”
“我们隐藏在暗处，商会的人本来不知道还有我们这一支势力存在，现在好了，因为你大家的藏身处都要暴露。”
寸头越说越生气，周围人的目光中也满是愤怒，空气中有花瓣飘散，在座的居然全部都是花神方向复苏者！
这是方家最后的一支隐藏的力量，他们和方未艾一起叛逃出了方家，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而对于杨泽楷的引诱作战，方未艾也没有让他们参与，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他早就该死了。”方未艾淡淡地说道，“我使用了一张镇纸才逃过一劫。”
“该死，你做了什么！”寸头猛地扯开凳子扑上前去，死死揪住方未艾的衣领，很快就被旁边的人拉开，“我们说过不能使用那种脏东西，它会害死我们所有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违反了家族的规定！”
方未艾只是冷漠地看着她，寸头眼眶凹陷双眼血红，良久才不再挣扎，周围的人松开手，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必须给出一个解释，方未艾。”另外一个高个子壮汉发声，“为违反规定接受镇纸的庇护做出解释，你很清楚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纸扎楼的源头是镇纸，我们不能接受镇纸的庇护，这是规矩。为此你还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你不会真以为你是方家家主了吧？你想杀谁就杀谁？”
突然，砰的一声，方未艾狠狠一脚揣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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