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恣睢的男人的面前是一个娇小可爱、容貌绝色的少女，正泫然欲泣地望着他，大眼睛中满是恐惧。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一幕心都要软了。
可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冷冷一笑，眼中浓郁的杀意毫不掩饰：
“白家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啊，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孤的身上……”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女颤抖的娇躯，声音冰冷无情：“来人，处理掉。”
少女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尖锐起来：“不要！陛下不要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很快有宫人来将她拖了出去，少女凄厉的叫声渐渐远去，高大伟岸的男人不耐烦地一挥衣袖：
“告诉那些蠢货，孤永不立后。再用这些小手段，杀无赦！”
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的后位，是为了一个人留的。
所以，谁都别想染指。
……
生物舱中的那名少女猛地惊醒，舱门打开，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新鲜空气，眼泪已经流满了整张脸，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衣温柔的声音响起，少女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两个人。
也许是衣的声音太温柔，她也不自觉舒缓了心神，对上他那张俊美温柔的脸，心跳都快乐几分，脸颊染上绯红：“好，好的……”
她又偷偷抬眼瞟了一眼衣，声音羞涩：“谢谢大人关心。”
说完，她才带着几分不舍地离开了。
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叹了口气：
“看到了吗，这些新人，真差劲啊……”
姜芝没说话，视线还落在屏幕中那个专制独裁的暴君身上。
衣见此，目光一闪：“你要去试试吗？”
等了很久，才听见她的声音响起：“嗯。”
正好，她很无聊。
屈尊降贵去见见他吧。
衣的笑容真实了几分：“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那样的话，你的记忆需要被剔除。”
说完，他无奈一笑：“理解一下，这是当初籍留下来的规定，保留记忆的情况下，确实会对我们的程序造成一些影响。”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担心姜芝的出现给副本里的籍带来什么刺激。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那个男人可是籍啊。
他此生，最强大的、也是唯一的对手。
*
姜芝没有让衣为自己处理记忆。
神明的记忆，只有神明自己可以剥离，凡人的力量，太弱小了。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分离自己的神格。
当了一百多年的神，她却怀念起，在籍身边做人类的那一年。
神明的生活很无趣、枯燥、索然无味。她已经有些厌倦了。
就当是……去玩一趟吧。
剥离神格的时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神格附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的脱落，像是有什么浓厚的东西被释放出来了一样，她怔怔地望着手里的另一个莹白色的自己，说不出话来。
这个缩小版的姜芝，就是她的神格。
“你想好了吗？”
“嗯。”
“那个人类……危险、疯狂、不择手段，他所图是你。”
神格是她的身体中绝对理智的一面，也正是这种绝对清醒的理智，压抑了她的情感。
神格说的这些她都清楚，曾经她就是以这样一种局外人似的目光审判籍，认为他心思深沉、野心太大……
可是，即使有着神格约束的情况下，她还是不理智了。
也许是那股来自他的信仰占据了她所有的信仰之海，鲜红色的信仰像狂热奔放的野玫瑰，霸道而又浪漫地开在了她灵魂中，让冷静理智的神明，也被蛊惑了。
在拥有神格之后，她已经不再需要信仰了，可是放还了所有的信仰，独独留下了他的。
究竟是多深的爱，才能在信仰世界中开出一片鲜红的海呢？
她将神格封印在自己的体内，连同过往的记忆也一并封锁。
“我想去看看他，以一个人类的身份……”
没有了情感的压抑，她更能看清籍的爱，压抑的、疯狂的、炙热的、卑微的、虔诚的……
“现在，我不再是神明。”
只是一个人类。
普通的，平凡的，拥有着爱与被爱能力的人类。
*
衣再看到姜芝的时候，虽然她还是那张脸，但是气质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的身上散发着没有被压制的强烈的生命气息，整个时空管理局，都因为她的存在，能量波动活跃了许多。
而她的那双眼睛，干净澄澈，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透着一派天真稚气，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衣按着自己的胸腔。
心跳乱了。
这可不行。
没想到，失去了记忆的她，反而有着更为致命的诱惑力。
曾经的她身上的气息让人莫名忌惮，不敢靠近，而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未经雕琢的璞玉，浑然天成，而又单纯无害……
即使是他，也动了想要将她留下来的念头。
他按捺住那种奇怪的心动。
越是有着强大野心的人，越是不能碰感情，否则，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不能被这种奇怪的情绪支配，他不能成为下一个籍。
想到这里，他突然开始担心了。
籍会心动的吧？
绝对会的。
他对姜芝根本就没有抵抗力。
面前这个少女用着纯稚的眼神看着他，他眼神一动，闭上了眼，转身。
背对着她，他温和的声音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你现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不记得了，”少女摇摇头，“你知道吗？”
衣的声音顿了两秒，才说道：“我知道，我现在就把你的记忆还给你，好不好？”
少女脸上浮现出喜色：“好！谢谢你！”
衣即使不回头，也能想象到她脸上该有多欢喜，像个单纯无害的小孩子一样，干净的眸子仿佛被水洗过。
他按着胸膛的手紧了紧，因为感觉不到疼痛，所以下手更重了。
姜芝被他带到一个房间里，透明的柜子里放着无数份芯片，所有的芯片都被标上了相关的信息，她凑上前，想要看得清楚些，却被衣拦住了。
“姜小姐，请坐吧。”
他指着一个造型奇怪的椅子。那椅子很高，上面有一个罩子，四周连着很多电线。
姜芝坐了上去。
意识中最后一幕是衣带笑的脸，声音温柔，像是在安抚不安的孩子：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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