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成娜的灵魂体进入任务世界，籍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只有一个帮他获取能量的人，远远不够。
不过人数太多也不好，管理起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他的视线在监控屏幕上扫了一眼，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
“安德纳。”他开口。
安德纳一激灵，立马跑上前来：“指挥官大人，成娜老师怎么样了？”
“死不了。”
“那我可不可以……”安德纳的眼睛亮了起来。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籍无情地打断了：“不可以。”
“……”安德纳一呆。
按照他的脾气，换作平常，他早该发作了，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从心底里发怵。
“籍”这个名字，可是和帝国的历史一样久远的可怕存在啊。
“你该离开了。”籍下了逐客令。
安德纳有些憋屈，咬咬牙，最后看了一眼生物舱里的女人，问籍：“那我还能来看成娜老师吗？”
籍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最后也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安德纳只能恹恹地离开。
只是一走出这个布局奇怪的楼层，他却傻了眼。
他压根不知道这是哪里。
之前跟着籍进来的时候直接走的传送点，现在不仅没有传送点，面前还是一片宏伟的地下科技帝国。
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些智能化的机器，奇奇怪怪的金属建筑，半空中看不清模样的什么东西飞来飞去，一些角落里亮着幽幽的光，还有一些不知道通向哪里的传送带……
安德纳一出来，那些模样怪异的机器设备都盯着他。
他有些茫然的同时，还被这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盯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搞科学的家伙……好恐怖啊。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走出那栋大楼的一瞬间，已经完全暴露在了研究所的监控之下。
衣才送走了卡图，就收到了新的惊喜。
“请那位新来的朋友喝杯茶吧。”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愉悦。
一个人工智能应了一声，出去了。
衣看着呈现在他眼前的关于安德纳的信息，笑意渐深。
籍，一定是你吧。
你果然没死。
*
姜芝躺在绿茵草地上，仰头望着天。
星际世界的天空没有地球的敞亮，总有一层雾蒙蒙的郁色。
身下的绿草随风轻晃着，草尖尖儿摆动得很俏皮，带着几分快活的气息。
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仔仔细细全身消毒了一番，才敢走进这个温室。
这些绿植很珍贵，同时也很娇弱，他们必须确保自己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细菌，否则任何失误都会让这片绿植迅速死去。
这是他们千百年来总结出来的教训。
“咦？”一个工作人员惊讶地望着地上的草，浇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怎么了？”另一人问他。
“这片草，”他走上前，站在小路上望过去，“这片草也太茂盛了吧？”
“确实，”另一人点点头，“怎么偏偏就这一块长势这么好？奇了怪了……”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着话，谁都没看见，长势最好的那片草皮上，躺着一个绝美的女人。
她像风、像阳光、像雨水、像晨雾……她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这两个人来了又走，温室里又恢复了寂静。
姜芝继续躺在这里。
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在这里躺上很久很久。
这就是神明的生活，无聊、枯燥。
温室的门又打开了。
她连眼皮都没有抬。
一道带着笑意的低磁嗓音响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说完之后，他还后知后觉地补上一句“神明大人”。
她睁开眼，果然是他那张好看得超出常规的脸，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类的长相，在人类中算是顶尖出挑的了。
做她的信徒，倒也赏心悦目。
姜芝收回视线，重新闭上了眼，也有些熟悉这个人类轻佻的性格，不理会便是了。
他没等到回应，眼神微暗，径自走进草地上，躺在她身边。
“你会压坏它们。”姜芝柳眉几不可察地蹙起。
他却笑了，她的情绪倒是比之前丰富了一点。
“您可以救活它们。”他说道。
他也知道自己在耍流氓，但只要她能给予他多一分感情回馈，他连理智都能丢掉。
姜芝没再说话了，闭眼假寐。
籍也不再说话，学着她闭上眼睛。
鼻尖是青草香，也许还混合着属于她的气息，总之这草的味道，尤其好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您还记的……之前的事吗？”
“神明不会遗忘任何记忆。”
他顿了顿，睁开了眼，侧头看着她。
她有着所有的记忆，但却独独失去了对他的感情。
他深深闭上眼，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打趣道：“看来神明大人也记得我们之间曾接过吻。”
静了几秒，她的声音才响起，带着淡淡的警告：“放肆。”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有情绪就好。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识趣地转移了话题：“神明大人，懂得什么是爱吗？”
这次，她的回答隔了很久：“神明，应当爱众生。”
“不是神明应该爱什么，而是你，”他凝视着她，“你想爱什么？”
在他的视线注视下，姜芝眉头再次微微蹙起。
这次，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警告的意味更浓了：
“打消你的念头，神明不会与人类结合。”
“这是规则。”
籍的拳头不动声色地攥紧了，声音依旧平静：“规则？又是规则？”
“什么是规则？”
“是你作为人类，必须要遵守的东西。”姜芝的回答冷静而无情。
籍眼底浮现一抹阴鸷之色，攥紧的手上已经暴起了青筋。
人类……
神明……
真是，让人不爽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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