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芝疑惑地向声源处望去，发现那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儒雅中年男人，容貌相当出色，即使人到中年，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大叔。
他和褚籍的气质很相像。
都是温文有礼的谦谦君子。
褚籍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多客气，连笑容都懒得敷衍，只是对他微微点了头：
“傅先生。”
姜芝一惊。
傅先生……那不就是傅书的亲生父亲、和褚籍生活了十四年的养父？！
也是让褚籍去给傅书顶罪的罪魁祸首。
傅先生的视线落在姜芝身上，略有些诧异：
“这位是……？”
褚籍没回答他，而是直接问他：“傅先生有事吗？”
傅先生脾气很好，对他和善一笑，眼角的皱纹给他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只是恰好经过，想到你今天高考，来看看你。”
“多谢关心。”褚籍很敷衍。
“原本是想和你再聊一次的，但你现在好像不太方便。”
他对姜芝礼貌一笑，视线转向褚籍：
“下次再约你。”
褚籍没拒绝。
……
这一段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褚籍，他和姜芝去吃了一顿日料，拿着准考证还打了折。
最后依旧是褚籍结的账。
“结账这么利索，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钱人。”姜芝又一次结账失败后，感慨似的说道。
褚籍一直一个人住，除了上学就是待在家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经济来源。
亲生母亲去世，养父跟他的关系也很古怪，他又很排斥亲生父亲，更不可能要他的钱。
那他的钱是哪里来的？
“母亲的遗产，”褚籍解释道，“炒股也挣了点，不用担心我吃不起饭。”
姜芝的小心思被他看穿，还有点不好意思，嘻嘻一笑，岔开话题：
“我们去看电影吧，在一起之后都没一起约过电影呢。”
他笑着点点头。
随后二人去看了一场青春爱情片，从电影院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褚籍提出要送姜芝回家。
刚高考完，姜芝的东西还留在公寓里，再加上还要复读，未来一年她将继续住在那个小公寓里。
影院离学校不远，晃晃悠悠走个十几分钟就能到。
夏日的晚风很舒服，路边蝉鸣声听起来也并不聒噪，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褚籍牵着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手指纤细，又白又嫩，捏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你还是想从事科研工作吗？”褚籍问她。
“对啊。”虽然是度假世界，但还是有任务的。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两秒钟后，褚籍清冽的声音传来：
“好。”
“怎么了？”姜芝问他。
“没有，”他声音温柔，“成绩出来之前，去好好玩一场吧。”
姜芝眼睛一亮。
“好呀！去旅游怎么样？”
哪怕已经下定了复读的心，但是毕竟辛苦学习了这么久，该放松还是要放松一下的。
高考倒计时重新调回三百六十五天，也该调整一下紧绷的状态了。
“我都可以，只要伯父伯母不介意。”
“我来搞定！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姜芝满口应下。
*
两天后，姜芝垂头丧气地打视频告诉褚籍，姜爸姜妈拒绝了她的软磨硬泡。
态度异常坚定。
褚籍也能理解，毕竟依着姜家父母对姜芝的疼爱，肯定是不放心他们两个单独出去旅游的。
“没事，就在市里玩玩也可以。”褚籍安慰她。
“距离23号出成绩还有十四天呢……”她有些失落。
等成绩出来之后她就要进行新一轮复习了，能陪褚籍的时间更少。
更别说开学之后褚籍去学校报道，两个人就要开始异地恋了。
舍不得他。
于是这十几天的时间里，两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把z市所有能玩的几乎都玩了个遍。
但也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当初那个挑衅他们而被送进局子里的黄毛。
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肤色蜡黄，面容阴翳，一头黄毛被剃成了板寸，新长出的头发已经是黑色的了。
看见褚籍和姜芝，他眼中明显闪过恨意。
但他学乖了，没有上来挑衅。恨意之下竟有着几分畏惧。
他只是远远和姜芝二人对视了一瞬，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姜芝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没注意褚籍望向黄毛背影的眼神颇有深意。
她正看着旁边一对小情侣玩射击。
打气球换奖品，十发子弹。
那对小情侣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女生先玩了十发，但是命中率不高，换了男生上场，也只中了五枪。
摊主乐呵呵地鼓励他们继续尝试，同时又把视线放在了姜芝身上，热情地招呼着她：
“小姑娘要不要也来试试呀，十发全中就能换超大派大星公仔，没信心的话可以让你男朋友帮你打，来试试吧！”
姜芝对那个公仔还挺心动的。
于是她把手中的甜筒递给褚籍，对老板说：
“那就先来十发吧。”
老板听见收钱吧到账的提示音，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利落地给她上了枪。
这枪很轻，塑料的，工艺粗糙，准头也不好。
姜芝一摸就知道被动了手脚，怪不得命中率那么低。
她算不上玩枪的行家，但在上个世界，也是经常和枪打交道的，不仅是枪，各种热武器她也都参与过制作，随身都会配备几把。
她打枪的准头都是储籍教出来的。
赢个小奖品绰绰有余。
她握住枪把，手指搭在扳机上，压根没看瞄准镜。
轻扣扳机。
“啪”，一个气球应声炸开。
不仅是褚籍，就连一旁又续了十发子弹的小情侣也诧异地望过来。
姜芝神色如常地将枪口对准了另一个气球。
又是“啪”的一声，再次命中。
老板的眼皮跳了跳。
接下来就像是噩梦一般，“啪”“啪”“啪”……连着八声，老板嘴角抽搐着，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最后一枪打中，姜芝放下枪，对老板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全中哦，奖品我就拿走啦～”
此时边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老板可不敢拒绝，生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只能忍痛讲那个最贵的毛绒玩具递给了姜芝。
姜芝心满意足地拿着甜筒继续吃，褚籍则为她充当临时搬运工，抱着一人高的粉色派大星抱枕。
离开这个小摊时，姜芝还听到了那对小情侣的对话。
“你看看人家女朋友多厉害，十个说中就中。”
“那你怎么不看看人家男朋友多帅，给女朋友拎包拿东西，你除了跟我抢吃的你还能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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