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朝窗外看去，只见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靠在栏杆上，戴着金边眼镜，眉目如画。
补习期间不要求穿校服，他穿了一件白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面料熨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斯文儒雅，温润清隽，不知道是多少少女梦中的白衬衫少年。
可惜他左手拎着一份早饭，右手拿着几本书。
他在等人。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姜芝身上。
姜芝被看得脸一热，小跑着出去了。
于是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少年露出了一个足以溺死人的温柔笑容，将手中的早点和书一并递给她。
“……好像，褚学神也沦陷了。”有人喃喃着说道。
“一中少女的梦今天集体破灭了。”
……
“你怎么过来了！”姜芝跑到他身前停下。
“来追你，”他将手里的早餐递给她，并右手的书一起，“早餐，还有书。”
“……谢谢。”姜芝确实没吃早饭，那份早餐拿的是一点也不手软。
……习题集就算了吧。
褚籍一眼就看出来她内心的想法，唇角微翘：
“你的基础薄弱，这个月刷完这三本，把基础打牢，高三开始会轻松很多。”
“唔……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啦。”她嘻嘻一笑。
同时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你下次别来得这么光明正大了，被老师看到了怎么办！”
褚籍俊眉微挑：
“什么怎么办？”
“我可不想被抓早恋。”
姜芝虽然没经历过，但棒打鸳鸯的事也听过不少。
大叔他儿子不就是个典型例子吗！
早恋遭到阻碍，被迫分离，成绩下降，自己和家长都痛苦。
得不偿失啊！
“早恋？”褚籍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姜芝被看得脸发烫，瞪他一眼：“……谁要跟你早恋！你赶紧走，别被老师看到了！”
说着伸出手就推他。
他胸腔振动，低低地笑着：“好，不早恋，地下情也可以。”
“……”
*
打发走了褚籍，姜芝脸上的红意迟迟不退。
身边有人凑上来，问她：“你追到褚学神了呀？”
姜芝摇摇头。
“没追到？不可能啊，他刚刚笑得……尼姑见了都要腿软，分明就是坠入爱河了嘛！”
“我可没追他，”姜芝下颌微扬，笑得眉眼弯弯，“是他在追我。”
说完，她将书放在桌上，拎着早餐去走廊上了。
看着她的背影，一众女生神色复杂。
“真的假的啊？”
“假的吧……”
“不信谣不传谣！”
*
高考倒计时已经挂在了黑板上，走廊上飘荡着的红色横幅，在无形之中给人以紧迫感。
八月份的盛夏燥热难耐，z市的夏天更是热得离谱，连路上的狗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教室里开了空调，如非必要同学们绝不出教室。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刷题，偶尔和邻座的人交谈几句。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一中的学生大多住校，像褚籍和姜芝这样走读的并不多。
午饭后，广播会播放英语周报的听力。
因此姜芝中午没有回去吃饭，而是带了阿姨做的便当在教室里吃。
和她一样的还有几个同学，包括陈婧文。
陈婧文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边吃饭边刷手机，还要和姜芝分享一下。
“姜芝！今天早上褚学神找你又被拍了诶！”
她把手机递给姜芝。
这篇帖子的配图正是今天早上褚籍给她带早餐的照片。
姜芝往下翻了翻。
下面的评论有好有坏，但都没什么攻击性，直到有一条映入眼帘。
“成绩年级垫底，拉低我们学校的档次，不学无术带坏学习氛围，还想耽误褚籍？听说前男友都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了，姜芝快滚出一中吧，看她一副绿茶样我就恶心！/呕吐/呕吐/呕吐”
这一层楼下面有不少回复，有的支持有的反驳，但支持的还是占大多数，点赞数持续增长。
点开这个人的主页，她还发过不少帖子，全都是与姜芝有关的。
#恶心姜芝#
#姜芝滚出一中打卡#
#姜芝离褚籍远一点#
……
诸如此类，甚至还有更加不堪入目、尖酸刻薄的话。并且凭此积累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长期在这类帖子下方活跃着。
陈婧文也看到了，气得破口大骂：
“这哪里来的酸萝卜成精啊！”
她从姜芝手里夺过手机，调出键盘就是一阵激情对线，同时抽空对姜芝说了一句：
“你别把这话放在心上，互联网上总有些人不要脸，欠收拾！”
姜芝倒不至于生气，但确实很不爽，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了这个id名叫“圆啊媛”的账号主页截图发给了秦舒茗。
秦舒茗很快回复了她消息。
——？
——这**什么**啊？
——拳头硬了。
姜芝生怕她一个冲动把人给揍了，忙给她回消息。
——别，拳头收一收，你帮我查查这个人是谁，其他的我自己来。
姜芝确实没打算揍人，既然已经决定好好学习，那自然也要用读书人的方式解决。
学生阶段就不要打打杀杀的了。
多伤和气啊。
【所以宿主您是打算……？】
【褚籍招来的狂蜂浪蝶让他自己解决去。我只负责用成绩打他们的脸！】姜芝斗志昂扬。
【……】还不如用拳头。
*
秦舒茗认识的人多，人脉广，三教九流什么都有，查个id并不是多难的事，很快就跟姜芝同步了结果。
——这个人叫陈淑媛，有五六个小号，专门拿来骂和褚籍走得近的女生，还造过不少谣，已经弄转学了一个。
网络暴力？
姜芝转头问陈婧文：“你知道陈淑媛吗？”
陈婧文在激情对线中抬起头：
“好像听说过……哦！我想起来了！之前是一班的，上学期末的时候跟褚籍表白被拒绝了，后来期末考试掉出了年级前五十，这学期去了四班。”
一班的竞争一直很激烈，只有年级前五十才能留在一班，几乎每一次考试都是一场排位赛。
“当时她还因为这个被他们班主任叫去谈话了呢——我也是听我一班那个朋友说的。”陈婧文补充道。
姜芝点点头，把这些都发给了褚籍。
——自己的追求者自己处理。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手机震了震，褚籍回了消息。
——我会处理好的。
——别不开心。
*
去食堂吃饭的同学陆陆续续回了教室，在距离听力播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各班的英语课代表已经分发好了英语周报。
四班的门被敲响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了门口。
中午在教室里听听力都是学生出于自愿的，这时候根本不会有老师来。
有人上前开了门，门外是一个高挑清隽的少年，金边眼镜，清冷的眉眼和上扬的唇角有着极其矛盾的魅力。
他礼貌地笑着，温和清澈的声音让人很有好感：
“请问陈淑媛同学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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