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危局
阿尔冯斯还是离开了，说需要时间想一想冷静一下，没多久负责替格林监管奴隶的波夫曼来了。
“格林大人……”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额……小的认为你最好还是亲自去角斗场看看比较好。”
“嗯？”格林惊讶的看去，发现波夫曼不停擦着汗十分紧张的样子，于是摸了摸鼻子起身说道：“发生了什么？边走边说。”
波夫曼忧虑的提起奴隶与角斗场，令格林脚步不由加快，同时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路上波夫曼小跑着跟在身边，几步一个大喘气，总算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个大概。
西尔·阿道夫突然到访，不由分说的提走了十多个女奴隶去角斗场，从头到尾没提过关于格林的意见，感到不对劲的波夫曼这才跑来报信。
加快脚步的两人很快到了广场前，此时角斗场正爆发出如雷般哄笑和惊呼，格林当即迈开腿把喊累的波夫曼甩在身后，一路飞奔穿过走道来到最近的看台上，映入眼帘的景象顿时将他冻结在原地。
没过多久，大汗淋漓的波夫曼喘着粗气停在他背后，然后也注意到了场内正在发生的事情。
男人的哀嚎，女人的惨叫，在这二者之中混入了叽叽喳喳让人厌烦的怪叫声。
哥布林。
男人们血流满地，或是死去或是被切断手脚倒在地上，女人们被按住手脚撕碎布料后侮辱，只有少数几个人还没有倒下，但那也只是因为大部分的哥布林跑去享用战利品了。
雄性人类就啃食，雌性人类就侵犯，这就是在地表进化以后的哥布林，虽然单个的对成年人没什么威胁，但扎堆时却能祸害村庄与乡镇。
在这群畸形的绿皮怪物的叫声中，场内沦为了人类的地狱，场外看着这一幕的观众们却不断尖叫和怪叫，现场彷如群魔乱舞一般。
望着这一幕的格林站在前面，看不见他的表情。
“去加金额把能作战的角斗士都派进场，费用从我这出。”
波夫曼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称是连汗都来不及擦便小跑着消失在走道上。
不多时铁闸再次打开了，好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装备着武器盔甲出现，像是早就得知会面对的敌人，动作干脆利落的将还沉浸在胜利中的哥布林逐个杀死，同时把没断气的同胞救了出来，主持人也适时报道有金主出资让更多的角斗士加入厮杀。
投入金钱可以随时左右角斗士的厮杀，这是格林早前提出的方案之一，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会用上。
单方面的屠杀结束以后，格林带着波夫曼来到角斗场的地下室，被关在牢房中的奴隶们不断发出痛苦呻吟，其中还掺杂着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入口的钢铁大门嘎吱一声打开，正无言看着奴隶们的格林转身看去。
“我之前就在想会不会是罗丹你来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来者正是挂着虚伪笑容的阿道夫，也是把女人们投入角斗场的元凶。
他走进地牢一边语气昂扬的说道：“怎么样，身为这座角斗场的建造者，你以前就提过要投入部分怪物参加角斗，我今天试了试这个建议，没想到意外的成功呢！”
地牢内的气氛刹那间发生了变化，察觉到一瞬间集中在自身上的视线，格林的心开始不断下沉。
经过战斗洗礼好不容易成为角斗士的奴隶们，此时全都一语不发的盯着格林，眼神中仿佛有什么在燃烧一般，像是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
怪不得先前没有出现，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
“……”
望着那张称得上潇洒英俊的面容，格林的胃部一阵作呕。
……
名义上格林仍负责角斗士的培养，但他清楚自己彻底失去了这块基本盘。
在那个妖精的操作下，角斗士们的仇恨成功的转移到他身上，完全忘记了获得握住武器求生的权利之前，是谁把他们从阴暗脏臭的奴隶市场给拯救出来的。
现在的自己可可以说一无所有了。
“……波夫曼？你还没走吗。”
摆脱走神的思绪，格林注意到波夫曼还紧张的跟在自己身后。
“格林大人……”商人已经张开了嘴，却好像缺乏组织好的内容。
格林轻声打断道：“你想要说什么我大概明白，没关系，你要退出我不会阻止你，投靠别人也无所谓。”
“不不，小的全无此意，我是想问格林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嗯？”
这回少年终于感到惊奇了，在追逐利益的世道居然还有讲究忠诚的商人，难道他看走眼了不成。
波夫曼露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神情，尴尬的搓手解释道：“其实小的之前与罗佐先生有过一点过节，所以一直为投入商会而苦恼，都是多亏了格林大人给的机会才有今天，小的又岂敢忘掉这份恩情呢。”
原来不是自己这边待着好，是商会其他人不容他，连脾气最好的罗佐都得罪了，可见波夫曼先前的确不怎么受商会的欢迎。
不了解个中详情的格林摆手表示随意，面对还想追问下去的波夫曼认真回道：“这段时间低调做事就行，不要惹是生非，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可是您……”
波夫曼欲言又止，双手来回搓弄显得焦躁无比，但又忌讳着什么不敢说下去。
“你担心的事情我都清楚，我的回答也很简单——等待，继而迎来希望。”格林放轻语气，缓慢而规律的音节仿佛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莫了他又换上意味悠长的语气讲述道：“只要是人就一定会犯错。你说对么，波夫曼？”
商人兀然怔住，有心想要再说些什么，在湖面般寂静的眼眸前却被唤起了冷静。
“我，小、小的波夫曼明白了。”
如果说妖精的加入是对格林地位的重大打击，那霞之丘诗羽掌握魔法的事情曝光，更是直接让他的地位一落千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少年岌岌可危的现状。
身后角斗场爆发的欢呼声传来，走到广场前的格林驻足回望。
“格林大人？”
“不会太久的……”
少年的目光似乎越过建筑，直抵远方无垠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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