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刚才有没有签簿？”
“还没有。”
“现在几点？”
“八点四十二。”
“又没签簿，又没够钟。买杯嘢饮下先啦，我有预感今日会很漫长。”
那肯定漫长啊，方子尧当古惑仔以来就没这么早起床过，赶紧搞杯咖啡润润喉不然等下睡觉了。
见张崇邦还想开口，看来是嘴炮疗效还没到位，方子尧直接帮他做了决定。
“柠啡合不合适啊，算了，你试下我的口味，绝对不会失望噶。”
“老细，两杯柠啡走冰拎走啊唔该。”
“揸住啦，既然你叫得我一声师兄，请你饮翻杯mornnig coffee小意思啦。”
最终还是拧不过方子尧，张崇邦接过咖啡，出声谢道：“多谢师兄。”然后在方子尧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他直接吨吨吨把一杯三百毫升的柠啡一饮而尽。
“你当饮酒干杯啊，饮咖啡这样饮法？”方子尧忍不住吐槽道。
张崇邦丝毫不在意，看了看表，“师兄，够钟巡街啦。”
行，你叻！方子尧在心里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叼起吸管开始慢慢叹他的mornnig coffee。
张崇邦看了方子尧一眼，没说什么。
好！很好！万事开头难，张崇邦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地接受方子尧的行事准则了。
在方子尧看来怒火重案里面的张崇邦的就是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既想要程序正义又想要结果正义，虽然说这两者并不是绝对的对立面，但是很多时候两者是会发生冲突的。方子尧并不想去探讨这两者的对与错，但他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并且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在二者冲突的时候他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何国彬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没办法的，谁叫我是正义的伙伴嘛，他应该要理解我的咯。”
两个军装警走在加连威老道的街道上，两人同样穿着制服，并肩走着形象却大相径庭。
左边的警察双手扣在战术腰带上，昂首挺胸目视前方，眼神中时刻带着警惕，不时还会扫视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士。
右边的警察则一手插着口袋，另一只手捧着杯咖啡，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打量着四周。路上行人不多，但也不少人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方子尧真的觉得很新奇，穿着制服走在街上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今天虽然是阴天没什么日头，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是沐浴在阳光里，与以前两年多当古惑仔的时候感觉截然不同。
以前那叫什么日子嘛，出街跟阴沟的老鼠一样想方设法躲着人。
“我是真的挺喜欢做差人的。”
“师兄？”
方子尧脸上突然露出幸福的喜悦自然被心思机敏的张崇邦捕捉到了。
“没事，第一日巡街，心情靓啫么。”方子尧笑了笑示意他别在意。
“话是话，阿邦。你当咗差不多两年的差，有无遇到个什么重大案件啊？”
“无啊，最多就是帮市民找找被偷的荷包，要不就是有人抢劫这种咯，大部分时间就是正常签簿上班，签簿收队。”
说起这个张崇邦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无奈，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住了。
也是了，哪个男孩没有个英雄梦，但是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当英雄的机会呢。
巡警的日常其实是很枯燥无味的，港岛的治安白天还是不错的，两人就这么慢慢地走着，午餐随便找了家茶餐厅对付了一下，张崇邦这小子还抢着付钱，说什么师兄请了喝咖啡，他就请食饭好了，搞得方子尧都不好推辞了，点了份加足料的牛腩面，吃起来爽的飞起。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了五点，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签簿回警署交枪下班了。
看了眼太阳西下，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方子尧不禁感慨道，“时间过得真慢，还有成半粒钟先交班。”
“走啦，行返去刚刚好够钟签簿收工。”
两人往执勤点回去，走到了加连威老道和加拿分道十字路口。
方子尧站在街口的红绿灯，看着放学的学生仔三五成群的过着马路，以及站在斑马线上护送着他们过马路的张崇邦。即便机动车道已经是绿灯亮起了，张崇邦依然拦在汽车前面让学生仔们先过完马路。
等到学生仔们过完马路了，红灯也亮了，方子尧透过最前方那辆的士的挡风玻璃看见司机怒视着张崇邦，口中念念有词，方子尧这一刻感觉自己精通唇语。
看着的士司机他不敢探出头来指着差佬骂，却缩在车里骂骂咧咧的样子，方子尧只觉得好笑，同时也对自己这个搭档的欣赏又多了半分。
“喂，那个司机好像在骂你喔。”
方子尧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个拍档，调侃道，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由他咯。”张崇邦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指挥交通事交通部的事情，你插一脚被人知道踩过界，不怕人地投诉你啊？”
“看到咗肯定要做噶啦，这些事情。”他却丝毫不在意这样做的后果。
方子尧会心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阵间回差馆你别走那么快，晚上我请你食饭啊。诶！你别拒绝，我们搭档第一日，作为师兄请你食餐饭是应该的嘛。”
张崇邦本想拒绝却听方子尧这么说，只好点点头。
“食不食啊？”
方子尧拿出一包万宝路，抽出一根递给张崇邦，其实方子尧烟瘾不大，他就喜欢在疲劳或者烦闷的时候，尼古丁划过肺部给他带来的一丝清醒感。
他已经一整天都没抽烟了，因为总觉得巡逻的时候穿着制服抽烟好像不太好，方长官作为一个靓仔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我不食烟噶。”张崇邦摆摆手拒绝道。
“唉，哪有当差不食烟的啊。”方子尧感慨道，这话说得就跟自己当了很多年差一样，完全忘了今天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天当警察。
他拿出打火机，把烟点上然后美美的抽上一口，又迫不及待地看了眼表。
“还有十六分钟，想想等阵食咩先。饮夜茶咯不如，好不好啊，搞返个一盅两件叹一下，我知道个不错的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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