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年轻的帝王挥手屏退两旁的嬷嬷，因病卧床多年的太后淡然自若抹散身前的香烟，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皇帝这样怒气冲冲到哀家宫内，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高承乾松弛那对与太后几分相像的眉眼，虚伪地勾起嘴角：“儿子不敢，儿子愚钝，只是有些事不明，还望母后为儿子答疑解惑。”
太后慵懒地撑起下颚，体态缓慢优雅，细细打量自己这个儿子真诚且无辜的眼神中透露着对自己的杀气，顿感好笑：“皇帝且放心，哀家是老了，但哀家不糊涂，哀家如今的位置不是因为哀家是太后，而是皇帝你是皇帝，哀家才能是太后，为了这泼天的富贵，哀家不可能会害皇帝你。”
“所以，太后便迫不及待要杀了赵叔玉，灭了浚洲的赵家旧部，赵家可是您的母族啊。”高承乾扶额低低笑着，笑罢他大步走到软塌边端起汤药，演的是一处母慈子孝。
太后动唇咬下他喂过来的汤药，诡异地歪了头：“母族？浚洲赵家旧部离开金陵太久了，竟荒唐地不知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其忠于赵家便可能推了高家，此等不忠君之逆徒其心可诛。皇帝，哀家是高家的太后，自然要大义灭亲，守的高家的江山。”
余光不动声色瞥向不远处的繁花屏风，太后接着道：“更何况皇帝不也早受够了赵家旧部只知赵叔玉，不知天子令的荒唐行径，若非如此，皇帝真会亲手杀了自己与赵家女的孩子，哀家听说那是个初成人型的孩子了。”
什么...
一字一句听得人心惊肉跳，站在屏风后赵颜妍手一抖推翻了屏风，短促的响声吸引了二人的目光，高承乾早就料到她在这般，眼里没有丝毫的惊讶，平静地望着赵颜妍笑：“颜妍，你来了。”
“太后说的...是真的？”
呼吸一滞，心口一阵阵抽疼，赵颜妍几乎接近奔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她泪眼婆婆期盼着高承乾还能治骗骗她，可悲哀的是在场二人无一人否认。
“颜妍，我会有很多孩子，可是皇位，只有一个啊。”高承乾没有否认，眉尾扬着淡淡的邪气，一如既往的轻声与她说话，笑意渐生残忍。
什么...
“为什么！！”
荒唐，可耻！
无形的藤蔓带着刺猛然盘住她的心脏，紧紧收缩，疼得她无法呼吸，眼水夺眶而出，面对眼前叫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赵颜妍绝望地瘫软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当初她的孩子没了，她把恨全给了胡家女，没想到杀了自己孩子的凶手是她孩子的父亲，如今这个男人又纵容太后杀了疼爱了她一生的兄长，甚至要灭了她的母族！
“你好狠毒，好可怕...”
钻心的痛刺激着她的心脏，赵颜妍抽噎着往后退，剧烈的悲怆让她失神如同僵硬的木桩，半响抬起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向二人，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我赵家旧部绝不会听从你们这些阴险狡诈之辈，尔等无情无义必遭天谴，哪怕到了黄泉之下我赵家旧部也必定化成厉鬼将你们碎尸万段！”
“呵。”
太后被她口中怨毒又天真的咒骂逗笑，白沫从她尖长的护甲里洒出，她半掩唇角哂笑：“皇帝瞧瞧，你的淑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门外传开小黄门尖锐的传报：“陛下，中书令吴淳求见陛下！”
又来一个送死的。太后缓慢闭上眼：“去吧皇帝，哀家也倦了，让人把宫内的晦气去去干净，免得惊扰了列祖列宗，得神明怪罪。”
“是。”
......
偏殿上，苏晚意端端正正跪着，她一身孝服，头上的白带将头发高高束起，腰间别着白白的布，她是摇摇欲坠的浮萍，生怕一碰便碎，冷漠的眼神夹着死亡的静默，只是背后的长弓寒光凌厉，似忍着主人的戾气。
连你也要反朕是吗...
势单力薄的狼狈模样换不来他的快意，龙袍下的手骤然攥紧，高承乾保持着面上的庄重威严，他踱步走到苏晚意身前，用手抬起她的下颚，苏晚意苍白的面色上神情平静，枯瘦见骨的身体围着一团团难以忽视的死气。
“你为何人戴孝？”
“臣为臣兄赵叔玉。”
“呵，你为他戴孝？苏晚意，你好大的胆子。”
高承乾俯身出手锁她细瘦的腰肢将人捞入怀里，苏晚意温顺地任由他的蛮横，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使自己不至于掉下去，软绵绵的身体散着女子身上的药香，高承乾邪笑着抚摸着她后背的长弓，嗓音低沉压着怒气：“你的身体可比后宫的女人软多了。”
苏晚意抿了抿唇，幽声笑了：“我的陛下，那是因为臣快被你折磨致死，空留着这具所剩无几生机的身体，自然臣服陛下的怜爱。”
手一顿，高承乾侧目盯了她一会，她眼里的讽刺戏谑就如同一把刀，高承乾阴森笑了一声，冰凉的手指戳着她的心口，轻眯的双眼染上寒气：“好啊，那朕倒正想看看爱卿伺候人的功夫是否也胜过后宫的妃嫔们。”
苏晚意昏昏沉沉间，高承乾不由分说扣住她的手腕，她的衣领被高承乾扯住，旋即素服在她的眼前甩飞，孤傲的脊背一寸寸弯下，她贴着冷硬的地面，双手压在自己的头顶，苏晚意的语气平静冷淡：“陛下，臣今日进宫未曾坐轿子，偶然一抬头才发现宫内，除了墙还是墙。”
他故意折辱她，靠着羞辱她的自尊泄愤。
“爱卿，你的容琅可曾与你如此纠缠过。”
修长的手指勾勒着藕色的肚兜牡丹，他压根不用费力钳住苏晚意的双手，因为苏晚意从未想过挣脱，她知道高承乾是真的敢在这要了她，丢失大半的身体何来力量给她挣扎呢，只有提及那个熟悉的名字，一贯冷静的双眸才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今天把自己送上门来，就是为了给高承乾泄愤的，反正她早晚都要死，倒不如自己主动点送上门，高承乾不是想玩吗，她陪着就是。
那些证据动摇不了高家的江山，短暂掀起的风波只会叫浚洲、金陵生灵涂炭，死更多的人，要让叔玉知道自己用命保护下来的百姓被她这样祸害了，叔玉非得打扁她不可。
在她大脑一片空白的片刻，高承乾就势压着她的唇瓣，毫无空隙的沾满她的柔软，唇瓣分开后，他贴着她的耳垂，感受到她因为耻辱而战栗的身体：“早知道爱卿如今有滋味，当初在浚洲就该同爱卿好好纠缠纠缠，苏晚意，你是我的。”
不是爱，是身为帝王的占有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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