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说我既受了你的救助,便要知恩图报,故而我才带了仆人等在书院之外,若有唐突之处,还请先生勿怪。”
通这等鬼神来往,郭文斌本来心中有些惊惧,但见这青袍人言辞诚恳,也就渐渐不再害怕了。
正说话间有许多打扮倩丽的宫娥捧着美酒佳肴呈了上来,岳先生于是拉着郭文斌开始享用酒宴。
郭文斌自幼家贫,极少有饮酒的机会,故而只喝了两杯就开始面红耳赤,头脑有些发胀。
而岳天青这位水神酒量却极好,一连干了七八杯酒,依旧兴致不减。
郭文斌怕岳天青喝醉后没人送她回去,于是劝道:“小生曾听观中道士说,这饮酒过量最伤身体,岳先生还是少喝些才好。”
岳天青却哈哈大笑起来:“我乃神明之体,自不会被酒气所伤,今日招待恩公,唯有豪饮才能尽兴!”
郭文斌还想再劝,又恐交浅言深,更怕这位豪迈的水神向自己劝酒,于是就趴在桌子上装醉。
岳天青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开口道:“恩公这是怕酒后无状啊?请您不要惧怕。凡是喝醉酒的人行为不端,并说自己隔一夜就不再记得,那是骗人的。”
“好酒而无德之辈十人中有九个都是故意犯错,我虽和恩公不是一类,却不敢以无赖的手段对待您这样的贵人,恩公何以不接受我的好意呢?”
郭文斌不好再装醉,只好起来郑重说道:“岳先生既然明白这个道理,怎地还这般贪恋杯中之物呢?”
“便如先生这次落难的经历,便是因为醉酒得罪了那龙子所致。”
“小生虽不通鬼神之事,却也能猜到那龙子能被先生引为贵客,想来其尊贵之处定然十倍于我。”
“岳先生在那等贵客面前贪杯误事,小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实在是怕一会儿先生喝醉了应付不来。”
岳天青闻听此言顿时愣住,随后站起身来郑重向郭文斌行礼:“恩公说的极是!我正是因为贪杯才有今日之祸!从今以后我再不敢醉酒了!”
这位金川河神说完之后就招呼仆人上来撤去酒具,然后又呈了香茶上来。
郭文斌和岳天青这一人一神在金川河水府之中以茶代酒,一边享受美食珍馐,一边畅谈诗书,皆感十分受用。
直至菜过五味,主客双方都尽兴之后,岳先生道:
“恩公,你我虽然性情相投,但毕竟是神人两隔,日后恐难以再聚,今夜还是在这里住上一宿,明日我再送恩公回去!”
“现在也夜已经深了,恩公回道观还要叫那些道士来开门,实是有些不便。”
郭文斌本欲推辞了几句,闻听此言也就同意了下来,岳天青于是就安排仆人带自家恩公到客房里歇息。
深夜,郭文斌正在熟睡之时,房间里的灯火突然亮了起来。
岳天青来到郭文斌房里,看着床上熟睡郭文斌笑道:“我这恩公才学品性都是顶尖,文气也昌隆,未来中举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但他过得实在是太清苦了些,眼下借宿在道观里,说不定每日都要受那些道士、道童的白眼。”
“以他的品性就算未来官至宰辅,恐怕也学不会贪赃枉法,在这世道当官若是不贪污,那只能接着受穷!”
“我还是助他一助,免得他日后为金银钱财之事操心……”
岳天青先是搬着软凳坐到郭文斌床前,然后弹出一缕烟气到对方鼻子里,蒙蔽了他对外界的感知。
“恩公救我一命,我便给恩公一生富贵,这才是真的知恩图报。”
岳天青说完这一句,用左手拉过郭文斌的手臂,伸出右手食指,指甲渐渐变长,形如一柄锋利的小刀。
“我这般做其实也担了风险,一是得罪了财神,让恩公享了命里没有的财富。”
“二是此举对恩公身体气血有些损伤,神明因私心损伤凡人身体,这是犯天条的事儿……”
岳天青平日里其实有些胆小怕事的性子,所以才常常靠喝酒来壮胆,装作那豪迈的模样。
此次为了回报郭文斌的救命之恩,做出这件事出来,许是心里有些忐忑,才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
只见这位金川河神用指甲在郭文斌胳膊上一划,皮肉就似那纸张一样被割开一个三尺来长的口子。
然而却没有血水流出来,伤口处有一层淡淡的水光包裹住,其中筋肉、血管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岳天青割开郭文斌的胳膊之后,就把右手放在自己嘴边,张口吐出一个寸许高的小人儿,被他拿着放到郭文斌的伤口中。
“这是我这一族登神后才能炼成的鳖宝,恩公将他养在身体里之后,一双眼睛就能看透地底埋藏的各种金银钱财之物。”
“如此既不必做亏心事,也能有数不尽的钱财花销,岂不是好事?”
岳天青唠叨完这一句后,伸手拂过郭文斌胳膊,那伤口立刻就开始愈合,几个呼吸之后就看不到一点儿痕迹了。
“只是这鳖宝养在凡人血肉里,难免对身体有损,待过个几年恩公攒下足够今生享用的财富后我就将鳖宝取回来。”
“然后再寻些灵药芝草之类的给恩公补一补身体……”
岳天青小心将郭文斌的胳膊放在被子里,站起身来踌躇了片刻,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怎地好似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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