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院折返，楚渊一行人便直接向着湛清宫宫门处行进。
而此刻的宫门之处的几名太监，却仍然有些心有余悸。
他们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这湛清宫不受宠的前十九皇子与镇北王之间有着什么关系。
其余太监纷纷在心中揣度思索着此次那被杨公公引路的镇北王此行的目的时。
其中有一名中年太监，却是目光有些出神，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镇北王”这三个字，他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似乎前两日有谁和他提过一嘴，只不过当时他却并没有太多在意。
毕竟两人身份天差地别，根本没有接触到的可能性。
“踏踏——”
湛清宫内的脚步声传来，楚渊一行不过小片刻功夫，便又再次出现在了宫门外。
只不过这次，其身后却多了一个众太监都极为熟悉的幼小身影。
前十九皇子，姜平！
这……
这镇北王究竟要做什么？
莫非要带走姜平？
一群太监望着面前这架势，越发感觉到自己的猜测或许要成为现实。
楚渊踏步而行，即将路过宫外那些太监之时，连正眼都未曾望去，便直接堂而皇之的欲带姜平离开。
其身后的杨荣以及数名宦官同样是低头前行，不闻不问。
这诡异的一幕，让宫门外的众太监纷纷面色惊变。
姜平若是就这般明晃晃的被人带走，他们同样难辞其咎！
“王……”
可就在一名胆大的年轻太监想要出声阻止之时，其话音刚刚出口之际。
却直接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嘴巴。
楚渊等人循声望来，却见先前那在门前有些出神的中年太监此刻却已经彻底回想起来。
随而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了身旁同僚的嘴巴。
越是想到面前的年轻人，就是那位传说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镇北王。
中年太监只觉心口都没有一丝热气。
楚渊目光望来的刹那，中年太监只感觉一道冰冷的寒意直接自脚底升起，直达天灵盖。
有事？”
楚渊眼睛微眯，脚步微顿，缓缓开口道。
“没…没……王爷请。”
中年太监额头上的冷汗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迎着楚渊的压迫眼神，有些语无伦次。
深深的看了一眼中年太监，似乎是从对方前后的异常之中看出了什么。
但楚渊倒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带着姜平，继续向着西侧的寒素宫前去。
一直到楚渊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那名先前与楚渊对视的中年太监方才感觉到身体的知觉恢复。
微微一感应，却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已经尽皆遍布了冷汗。
中年太监双腿颤抖不断，如同筛糠一般。
现在的反常，加上先前中年太监有些异常的举动，自然也是吸引了其他几个太监的注意。
尤其是先前被其捂住嘴的太监，更似乎也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双目之中依旧是充满了迷惑。
“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
“祸从口出知道吗？！”
数息之后，中年太监终于是回过神来，马上就开始厉声喝斥着刚刚准备出声喝斥的年轻太监。
“王哥，你这……”
年轻太监一时间也是有些不知所云。
要知道他与这王哥相处也是够久了，还从来没有见到对方发这么大火。
“王大哥……”
一旁的几名太监也是察觉到了中年太监的异样，不由迟疑道。
要知道即便是在刚刚初见时知道了杨公公此次带来的年轻人是王爷后，王大哥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大的反应。
这一前一后，仿若两人一般。
“咕嘟——”
中年太监此刻似乎也是发觉自己刚刚的反应，对于几人来说也是太过于反常，神情也是慢慢缓和下来。
有些不安的吞咽了口唾沫，即便是现在，但他只要一想到刚刚那道如同深渊的眼神，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面前的这位王爷是谁…”
中年太监开口说道。
“你们可曾听说过前几日苍天殿之上，有不少禁军和苍武卫丧命？”
“嗯，听说过，据说那日，苍天殿中殒命的苍武卫不下数百位，血流成河，陛下也是龙颜大怒……”
“是啊，只是究竟具体发生何事，前殿的人却一应讳莫如深，我等却也是不知……”
“难道王大哥你知道？”
……
听到中年太监突然提及前几日苍天殿之事，一时间众多太监虽然不知根由，却也是纷纷将自己所知实情告知。
也难怪了……
望着一众尽皆一脸茫然的同僚，中年太监不由有些唏嘘。
他们毕竟还年轻，在这宫中根基不深，有些隐秘之事，也根本无人告知。
哪怕是他，也是因为一名前殿同乡有意提点，才从对方口中知晓此事。
原本以为对方是多此一举，自己在后宫极为偏僻处公干，根本没有可能遇到那位爷。
可今日的经历，却让中年太监发自内心的感慨造化弄人。
环视一圈周围几名还有些懵懂迷惑的同僚，中年太监感觉自己很有必要将那日的一些隐秘告知众人知晓，否则若再不小心惹到了那位爷。
届时，哪怕连坐，他也要承受无妄之灾。
“你们听好了，以后遇到那位爷，只管恭敬听话，不要有任何违背的心思！”
中年太监厉声说道：“咱家接下来所说的话，你们听过就好，都给咱家烂在肚子里。”
“几日前，苍天殿之上，有一位王爷在大殿之上公然抗旨，与陛下针锋相对，气势分毫不让。”
“其后更是一言不合，于朝堂之上大开杀戒，数百名苍武卫和上千名禁军顷刻间便被屠戮殆尽，血流成河。”
“据说当时血腥味浓郁的，足足一日时间，苍天殿的气味都无法散尽。”
中年太监开口说着，余旁一众太监纷纷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瞳孔。
哪怕是让他们去想，他们也想象不出，竟然有人敢在苍天殿内、朝堂之上，行如此不臣之事。
“那……那陛下岂能容那位王爷如此目无皇权……”
“那位王爷被陛下降罪了吗？”
众太监问道。
“降罪？”
“那位王爷不但全身而退，陛下颜面尽失，却也拿其半点办法也没！”
中年太监冷讽道。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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